瑾抿唇瞟了沈慈恩,她温和平淡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还不到三十岁,眼角添了几道细纹。
头上也生了华发。
“云玥。我会请牧家主允许我分家单过。”
“如若威逼利诱呢?不让你们分家。”傅玄珩坐在椅子上,有序地煮茶。
“那我带着慈恩自请离族。”
牧俢瑾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明白什么人对他而言更重要。
“慈恩,离族后可能会过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
吃了解毒丹,我到现在只咳嗽一次。我想咱们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一定会否极泰来。”
沈慈恩眼泪轻垂,“我不怕吃苦。”
“慈恩,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被人欺负。”牧修瑾今天说的话比以往一个月加起来都多,他真切的感受到能说话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傅玄珩瞥向沈云玥的眸色柔和有光泽。
少年瘦弱挺拔的身体倚靠在椅子上。
双唇紧紧抿着,宽长的衣角垂落在椅子下面。火炉上的雾气升起,湿润的水汽在脸侧映出朦胧的光影。
沈云玥看过去,只觉傅玄珩那样子极美。
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低垂着头掩盖耳蜗的绯色。
“姑父,我略懂一些医术。再让我细细把脉。”沈云玥收敛起心头乱撞的心绪,主动提出给牧修瑾把脉。
“好。”
牧修瑾伸出手。
搭上他的脉搏,沈云玥借机再输入一些绿色能量。“姑父,我再给你一支老山参固本培元。
解毒丹解了你体内的毒素。
可你的身体被长年累月掏空,日后还是要小心保养。”
沈云玥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又去给沈慈恩把脉。
傅玄珩跟牧修瑾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在聊可能面对的问题。傅玄珩年岁不大,可他从小被废太子严格教导,见证了太多的谋略。
对付这种家族里的事情,自然比牧修瑾要懂得多。
半晌。
沈云玥输出了能量给沈慈恩,意识却进入了空间里。
“小呆瓜,叫我做什么?”
“主子。她用过大量的麝香,已经伤了根本。”小呆瓜声音尖细,“你得给她配几副药,否则没可能生养。”
“麝香?”
“嗯。”
小呆瓜没了声音。
沈云玥则回过神来,“姑姑。你吸入了大量的麝香……。”
沈慈恩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上,她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我向来在饮食上都很小心。从来没用任何香料,即使屋里的熏香也是用檀香。”
“可能不是在你这里,是在其她人屋子里?”
“若是没有怀疑,你又怎会在饮食上小心?”
沈慈恩愣怔,才缓声道:
“其她人屋子里?”
她细细咀嚼这句话,抬头看向牧修瑾。
牧修瑾眉心拧紧,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捕捉到。“云玥,你说的是真的?”
“嗯。自然是真的。”
沈慈恩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痛苦的捂着脸。
作为女人怎么会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多想要个亲生的孩子,可不论吃了多少汤药都没用。
时间久了。
听从婆婆安排领养了个女儿。
女儿从小便和婆婆,何芸芸亲近。和他们夫妻似乎并不亲近。
原来,不是她不能生。
而是别人有意不让她生孩子。
想到这里,一股无边的愤怒从胸腔里喷发。“我好恨,好恨。”
牧修瑾难受的揽着沈慈恩,将她抱在怀里。
“慈恩,是我没有护住你。”
“你一年总有一半时间昏睡,真正清醒左不过一个来月。又怎么能怪你?”沈慈恩小声的哭泣。
沈云玥和傅玄珩相视一眼。
“玄珩。我要让姑姑姑父脱离牧家。”
傅玄珩给了沈云玥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除了荣廷以外,我也交代了其他人。”
“其他人?”
傅玄珩见沈云玥疑惑,只轻轻的低语了一句。
“在府里你提醒我后,我便交代了影风一些事情。只是这一路,一个不方便二个也来不及。”
言下之意。
傅玄珩和他的人联系上了。
沈云玥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的眼线离开了。那么过不了多久,傅玄珩的腿便可以好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劝解沈慈恩夫妻二人,任由他们发泄心里的痛苦。
直到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牧修瑾才松开,沈慈恩转过头去用手帕擦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