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为他人的人生负责。
如果夏晴在鼓励顾阳坚持事业之前知道他会有这种劫数,恐怕也会犹豫,也会放弃。早知道成功的代价如此巨大,那她绝不会推他踏上这条坎坷崎岖面临生死风险的狭路。
可是一切都晚了。
急救室的门口人来人往,闻风而来的记者被挡在更外面的一条走廊上。夏晴的手机忽然响起,看来电显示,是顾晓音。
夏晴接起电话,听见那一头的声音已经是含混不清的哭腔。
“夏姐姐,我哥他怎么样了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这样对他?呜呜呜……”
夏晴把两颊的泪水匆匆一抹,愈是这样的情况,她反而愈是要振作起来。如果所有人都被悲伤冲昏了头脑,那她至少要成为理智尚存的那一个。
“现在正在洗胃抢救,医生们一定会全力救他的。”她咬了咬下唇,把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都理了理思路,道,“现在天色还不太晚,你立即去告诉你姨夫姨母一声,看他们能不能带你一起坐火车到S市的医院来。万一有手术需求是需要直系家属签字的。爷爷年纪大了,先看抢救情况明早再决定要不要说,晚上老人家赶夜路太不方便。”
顾晓音虽然哭得伤心,毕竟是个懂事的姑娘,对夏晴的嘱咐一一应下,很快就去联系亲人准备前来医院。
夏晴撑着身后的墙壁慢慢站起来,抢救是医务人员们的工作,她一点忙也帮不上。但还有件事情,必须现在抓紧追查。
给顾阳投毒的人现在还没有落网,出事后所有人都忙着张罗抢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有人有功夫去追究。
BP公司的工作人员和经纪人团队都聚在走道另一头的角落,他们手机响个不停,被医护人员警告了多次,无奈只得调了静音,尽量压低声音交谈。
连顾晓音都得知了消息,可见这新闻已经传了出去。媒体的电话如潮水一般涌入,都想知道顾阳现在状况如何。
夏晴走过去根本找不到一个有空的人,每个人都至少捏着两部电话,恨不能一个人身上长了七八张嘴。
唯独一个年轻的女孩孤身站在角落里,瑟瑟地发着抖。
几乎是直觉反应,夏晴走上前去:“你是……小琪?”
这女孩以前在片场见过,是BP公司资历最浅的一级助理,平时就帮着买买盒饭买买水,在团队里的角色可有可无,被大家当保姆使唤。
出事前她也一起在后台帮忙,这下大部队跟着一起到医院,她便也跟了来,然而她没有前辈们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于是被晾在了一边。
“夏、夏老师?”小琪对夏晴倒也有印象。
“顾阳吃蛋糕的时候你也在后台吗?”
“……嗯。”小琪的声音颤抖着,听上去十分委屈,又带着愧疚,“蛋糕是我、我端给他的……可是我没想害他,我不知道那蛋糕有问题啊……”
“这不关你的事。”夏晴拍拍她肩膀,“能跟我说说事情发生前的具体情况吗?”
小琪于是抽噎着,把早些时候的情景断断续续回忆了一遍。
今天的演出是公开行程,因而许多粉丝都闻风而来,一早就等在电视台后门。接送艺人的车子一到,经纪人先领着他们进去,不在外头多作逗留。而她这小助理就负责拦着粉丝,防止她们对艺人有太多骚扰。粉丝们每次都带很多礼物,也由她负责一一收好,转交给休息室里的艺人们。
顾阳吃下的蛋糕正是指名道姓要给他的,但是送蛋糕的那个粉丝姓甚名谁却不得而知。粉丝们活动结束就四散离开了,就是现在她们重新出现,小琪也说她认不出对方长相——实在是人太多,太杂了。
顾阳就这样被一个不知姓名不知长相,甚至不知道动机的人给害得躺到了病床上。
夏晴好不甘心。
她强自按捺着这股情绪,等到了顾晓音和顾阳的姨妈。三个人再度询问了抢救的情况,交集地等在走道上。
不久后,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宣布危险期暂时度过了。顾阳体内的毒素找到了对应的解毒剂进行治疗,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够苏醒。可是病人现在体征还不算稳定,要移到ICU密切观察,现在只能允许一位家属进去探视。
顾晓音是顾阳的亲妹妹,理所当然地就由她进去。
顾阳脱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经纪人在旁边张罗着对外发新闻稿件,姨妈跟着医生去办入院手续,而夏晴却仍是站在走廊里思考方才小琪说的一切。
从事发到现在,她在这里已经待了几个小时,滴水未进,也没有坐下休息过一会儿。
时近凌晨,夏晴的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她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个穷凶极恶的罪人。即便有再多的借口,再充足的理由,造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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