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进去房里歇息。”
北漠寒稍微平复的心在听到来声时陡然又被吓了一跳,他面色苍白如纸,但生怕被正走过来的白婆婆看到,害她担心,急忙摆手,逃也似地进房将门关上。
“寒儿,你没事吧?”白婆婆在门外关切的问道:“柳宵带他父亲过来找你,要不老奴过去回话,让他们明日再来?”
北漠寒心中一动,连忙道:“不必,让他们过来,对了,死老头呢?怎么不见他?”
“鬼知道呢!傍晚便神神叨叨的出去了,那你先等一下,老奴现在就去把那父子叫来。”
白婆婆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一边说着,一边去喊柳氏父子,北漠寒当即深吸几口气,走到洗脸盆前将头埋下。
冰凉的井水刺激下,他整个人好了许多,也冷静下来,眉心处传来的那股不安越发明显。
他突然想到酒浪汉之前所说的关于柳长枫失踪之事,心里顿觉得沉甸甸的,仿似被大石压着一般。
不多时,柳宵领着柳长枫推门而入,柳宵作揖:“参见大人。”
北漠寒的脸色已然好看了许多,问道:“柳捕头和柳家主深夜到访,所为何故?”
柳宵望了柳长青一眼,柳长青沉吟道:“方才老夫感受到兄长的那头白毛猞猁皇气息,特来一探,莫不是兄长回来了?”
“你确定?”
“自然确定,我与那头兽也相处过十来年,怎会辨错?”
北漠寒心神大震,隐隐的那股不安变得更为浓烈,白毛猞猁擅长制造幻境,想来刚才的梦中梦,便是它制造出来的才是。
但那么大的一头异兽出现在县衙,居然没人察觉?而且若果真如此,那柳长枫人呢?况且为何白毛猞猁既然到来,为什么仅仅只是给自己制造了个梦中梦而已?
北漠寒心思电转,浑然忘记柳长青父子还在自己面前,柳长青见此模样,不禁皱眉:“大人,老夫兄长呢?”
“大人?”柳宵也看出北漠寒异样,不禁插声。
“你们近日当真不知柳将军失踪了?”
“什么?”柳宵父子一口同声惊呼。
北漠寒苦笑:“你们兄长没来,倒是本官,刚才做了个噩梦,应该是他那头白毛猞猁皇给本官制造的幻象才是。”
柳长青惊疑不定,断然道:“不可能,兄长修为至少达封圣之境,不可能有危险。”
说到这里,在场三人皆沉默了,面色出奇的一致难看,他们都知道,若是柳长枫不在这里,那么白毛猞猁皇出现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异兽若无主人召唤,只能生活在原先所在的地方,白毛猞猁是南蛮之境的异兽,自然应该是在南蛮之境内才是。
此处离南蛮之地甚远,白毛猞猁不可能是从南蛮之境跑过来,唯一可能的,便是柳长枫将之召唤出来,且,再也没收回去。
“大人,你那位侍从呢?”柳长青突然问道。
北漠寒自然知道他问的是酒浪汉,但他此刻心思全放在对柳长枫的担忧上,本能的随口答道:“不知道呢!许是找你哥哥的情报去了。”
说到这里,北漠寒的眉心那抹剑意似是察觉到危险,猛然跳动到极致,紧接着一道滔天剑气便裹挟着无尽桀骜不驯的剑意朝他袭来。
砰……
终究是猝不及防,北漠寒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整个人被剑气撞得抛飞出去,一把撞在墙上再掉落在地,墙体脱落,激荡起一片粉尘。
北漠寒从地上爬起,噗的声响,一口血从他嘴里呕出,胸口处,破碎的衣服里显现出他那件黑丝背心,护罡原本紧密的丝线变得松松垮垮,隐隐有断裂的趋势。
北漠寒苦笑,幸好有这件背心挡住,不然化臻之境的强者偷袭自己,只怕早命丧黄泉,但饶是如此,他也伤得不轻。
“父亲”
柳宵挡在北漠寒身前,惊疑不定的与柳长青对峙,事到如今,他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出手偷袭。
柳长青面容复杂,事实上,若不是早先过来时恰好被柳宵遇见,他都不想将他儿子卷进此事件中。
“让开,他必须死。”
柳长青说罢,右手食指与中指并立,结成剑指,一道剑气从两指间透发而出,桀骜不驯的剑意在整个房间肆荡开来。
北漠寒冷然一笑:“看来是知道小爷即将回宫,怕不能将小爷的命留下,忍不住出手了吧?”
“你太聪明了,树大招风,只怪自己锋芒太露。”
柳长青说完,身形一晃便绕过柳宵,剑指点向北漠寒,柳宵不再迟疑,转身扣住柳长青手腕,登堂之境的气势随之爆发,铺天盖地的朝自己的父亲镇压而去。
柳长青冷哼,只是手臂一抖,便将柳宵震开,而趁此间隙,北漠寒不再留手,登堂之境大圆满的气势也随之爆发,整个人化为一股寒流般,倏忽间夺门而出。
柳长青心里虽震惊,但早有准备,只是神色出现错愕后便转身追出,留下柳宵愣住当场。
黑夜里,府衙内两名捕快正喝得伶仃大醉,他们相互搀靠着身体,歪歪扭扭的在走廊晃荡,陡然只觉得一股寒风刮过,经不住一阵抖索。
紧接着,一声鹰啼划破长空,庞大神骏的鹰驱从他们身边略过,转瞬消失于天际。
两人面面相觑,揉了揉眼睛,表情颇为错愕,这还没完,转而同一方向,又是一声鹰啼,又一头雄鹰展翅高飞,朝天边掠过,只是这头雄鹰体型相对小了许多,模模糊糊里似有身影暗藏其中。
两人一身酒气浑然散了个七七八八,异口同声的惊呼:“妖,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