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嗟鸠兮（8）

    这么多天，从未仔细看过他的面容，这一刻，不知到是因为那认真的眼神还是那微皱的剑眉，初一脑海中乍现一词：风光霁月。

    所谓冠玉之容，也不过如斯。

    “我本来觉得自己够惨了，但这几天和你相处，我才发现…”宋浩然一本正经地盯着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初一：“你的人生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

    初一：…

    “你给老娘滚！！！”

    “啊啊——啊！初…初一。”

    “你再打我我就还手——啊啊——”

    “你别动！那是我的——快把剑收起来！收起来！”

    “初一！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

    “啊啊———”

    良久。

    初一盘腿坐在火堆旁边吐纳休息。

    宋浩然一手捂脸，一手捂屁股。呲牙咧嘴的瞪着初一：“我这是让着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孩子，我早就……”

    初一睁眼扫过来，摸了把身侧的剑。

    见状，宋浩然声音越来一小，“不跟你一般见识。”

    最终闭上嘴，咽了口唾沫，把头扭向另外一边。

    看到宋浩然的小动作，初一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一下，闭上眼。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宋浩然揉着肩，声若蚊蝇。

    初一：…

    我的剑呢？！

    …

    已经过去七八天，两人不知道走了多远。

    这天下雨，初一茫然的眺望远处起伏的山峦。展开双臂，迈入雨中。

    “初一你要去哪，下雨了啊！”

    宋浩然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老旧的油纸伞，撑着伞追上初一。

    把伞盖在初一头顶上方，帮她遮住了雨水。

    初一朝旁边一躲，宋浩然跟上。初一再挪一步，宋浩然继续跟上。

    初一回瞪一眼。

    宋浩然一脸呆懵，固执的撑着伞。

    “跟着我？”

    “嗯…嗯，对啊。”

    初一露出温和的笑：“那你就跟着吧。”

    初一忽然出手，一把抢过雨伞，旋身与宋浩然拉开距离。

    “唉！这伞你—雨大了—这—这，你别跑啊你。”

    初一像是一直蝴蝶，撑着伞在雨中躲闪着捕蝶人，姿态轻盈，体若飞燕。

    山中的雨总是伴着薄雾，将整座山笼罩起来，山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山里面的人忘了外面。

    …

    两人走着，穿过繁华大道，走过泥泞小路，踏过清幽竹林，路过乡村小镇。

    为什么呢，初一似乎忘了那些揪住她心脏让她不得喘息的东西。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呼—呼——

    “你听到了吗。”初一抬手示意宋浩然安静。

    他们要穿过一座山，眼见着快要出山了。

    “听到什——”

    “吼！！”

    宋浩然话还没说完，老虎的咆哮声撞入耳中。

    初一一把拽开宋浩然，拔出宋浩然腰侧的长剑，全力劈开一剑。

    只碰上了老虎的一直爪子，初一就噔噔向后连退数步。

    老虎甩了甩脑袋，绕着二人慢悠悠地转。

    “这什么运气啊？！”宋浩然扶着被虎爪抓破的后肩，幸亏初一反应及时，不然他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等会，有机会就跑。”初一慢慢挪步后腿，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