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在观察着这间书房。
皇帝既然要栽赃裴怀安,东西就一定放在一个他不会去动,又足够隐蔽的地方。
但那个地方又绝对不能无处可寻。
那是一个皇帝知晓,而裴怀安并不会去的地方。
暗室、密道或者其他的什么。
武将的书房,她不好乱翻,就问裴季昭,“你父亲的书房里有没有他不会去察看,又十分隐蔽的地方?”
裴季昭自然也不是十分的了解。
书房向来是重中之重,他不如大哥,父亲也更倚重他的长子一些,如有要事,也只会叫裴长卿来商量。
而他进书房,不是因为顽劣挨骂,就是要挨打了。
此时此刻,他仍旧犹疑,问子杳,“真的会有龙袍吗?”
哪怕到现在,他也不能相信,父亲的书房里会藏有龙袍。
肯让子杳进来,也不过是依着对她的一贯信任。
子杳也明白他的怀疑。
说的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她没有多解释什么,开始在屋子里找起来。
挂在墙壁上的书画、摆在桌椅上的花瓶摆件,甚至是笔筒书籍她都摸索过去。
但最后却仍旧没有发现。
按理来说不该如此。
哪怕没有龙袍,朝中重臣的府邸,书房里也一定会有密室才对。
她垂眸凝思。
究竟哪里出了错。
什么样的地方,是裴怀安一定不会去的地方呢?
子杳半跪在地上,手在地面上轻轻敲了敲。
石砖的声音原本低脆,但在她敲击过的某一处,忽然变得空洞,她微微一顿,手指点在地上,刚要动作,就听见裴季昭惊声道,“我知道了!”
子杳的思绪被裴季昭的轻声惊叫打断。
她原本半蹲在地上,正轻轻地敲击着地上的砖石,闻言直起身子站起来,“哪里?”
裴季昭上前一步。
但也不知是否是太过急切,他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歪,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
门外传来男人沉稳的呵斥声,“什么人?”
惊动了外面守门的士兵。
子杳立即道,“走!”
裴季昭立时站直了身子,伸手一捞,将子杳捞进怀里。
子杳也配合着扶住他的肩,随后裴季昭足下一点,两个人上了屋顶。
随后他不敢停留,又揽着子杳,飞跃到树上。
但这一脚没踩稳,裴季昭脚下的树枝应声而裂,他急忙抓住另一颗树枝,人吊在半空。
这时房门也应声而开。
裴季昭轻呼了口气,手腕用力,人旋了上去。
这次他踩稳了,两个人伏在树冠上,借着树叶遮挡自己,向下面看去。
看到书房门外被士兵围住,而后一名将领模样的男人拿着长剑进了书房,其余的人都在外面守卫。
裴季昭抹了把额头,明明天气并不热,他却在短短一刻出了一脑袋的汗,连着呼吸心跳也平息不下来。
子杳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刚刚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子杳垂着眼眸。
发现她进入了一个误区。
她记得清楚,在前世裴家被抄家灭族的罪名,是在裴府里搜出了龙袍。
可这龙袍,说是在裴府里搜出来的,却没有说过,是在裴怀安的书房里。
她只记得御林军统领周林在裴府亲手搜出了龙袍,便下意识的认为,龙袍这样重要的东西,必然也是在整个裴府最重要的地方才对。
可这龙袍是龙椅之上、那至高无上的人放的,并非是裴怀安藏的。
它并不需要在一个真正重要的地方。
只要确保它在裴府,皇帝的圣旨下来时,能够找到就可以。
只要在裴府,这就是一盆洗不清的脏水。
它甚至有可能在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里。
在这偌大的裴府,想要不为人知地找一件衣服,难如登天。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皇帝拉不下他皇族的颜面,给他的衣服安排了一个体面的容身之处。
子杳转头问裴季昭,“你说你知道了,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