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暂时并没有打算。
她没有回答裴季昭的问题,而且反问道,“裴大公子的婚期定下了?”
裴季昭闷声道,“还没。”
裴长卿还没定亲。
而他不是家中长子,只有裴长卿定下婚期且成亲后,才能轮到他。
他是家中次子,总不能越过长兄去。
裴季昭有些低落,他现在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是期待着的。
子杳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前世她这个年纪是否也像他一样,期待着的呢?
她忘记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也都在,反而随着她重生的时日,逐渐的清晰深刻。
只是唯独那份情感,像是被浇了冷水,一分一毫的热情都没有了。—
本是夜色无边,子杳刚入了眠,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站在将军府里。
只是此时此刻的将军府一点也不安静,明明是大白天,可里面却慌乱极了。
子杳看见将军府里的下人正抱着包裹四处逃窜。
裴怀安也不见踪影。
府里的下人看不见她,直接与她相撞,却直接穿透而过。
她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
她在府中徘徊半晌,最终逆着人流,走向裴怀安的书房。
裴怀安果然不在。
但裴夫人,裴长卿、裴季昭、裴苒都在。
她们身边,还有一个半边脸带着青铜面具的青年。
裴怀安的书房门关着,裴夫人在敲地砖。不知敲到了哪一块,又怎样地敲击了几下,地砖就忽然打开了,留下一个长阶梯。
阶梯是通往地下的。
裴夫人推裴长卿和裴季昭,把裴苒交到他们手上,“走,你们快走!”
裴长卿的脸上已经全是肃然,但裴季昭和裴苒都是满脸的茫然,无法明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裴苒问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夫人流着泪摸裴苒的脸,像是要将她永远记在心里。她说,“你以为你的父亲为何关你的禁闭?”
她又对裴长卿和裴季昭道,“你以为你们的父亲为何不带你们一同回京?那是们父亲给你们留的后路!”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可他防啊防,到最后还是没防住!那个人是天子!可我们裴家,哪里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她痛哭流泪,想将满腔的怨气都抒发出来。
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静了一瞬,抹掉裴苒脸上的泪,猛地推她,“走!你们快走!没有多少时间了!”又对那带着面具的青年道,“你和他们一起走。”
“那夫人您呢?”那青年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将军回来!”
裴夫人虽然是武将家的夫人,平时却也是温和平缓的,此刻直接一巴掌打在青年的脸上,青年没带面具的半边脸立刻就肿起来了。
裴夫人严厉道,“我裴家养你这些年,不是要你去送死的!”
她疾言厉色,“带阿苒走!这是命令!裴家主母的命令!”
她说,“我让你走,是将阿苒托付与你,你在我面前立誓,此生必将爱她如爱己,时时护她。”
青年当即跪下,“我发誓。”
裴夫人难以遏制眼中的泪,生死存亡的关头,此次一别可能就成了永诀,她强撑着道,“我还要你发誓,带着阿苒远走,此生不可再踏入京中一步!”
青年也虎目含泪,默了一瞬,最终跪下给裴夫人叩首,“属下领命!”
裴苒不肯走。
她哭闹着不肯离开。
她厮打青年,生生扯下了他手腕上的一截袖子,露出手腕处的一道形如马蹄的疤痕。
青年无奈,只能将裴苒打晕,抗下了暗道。
青年下去之后,裴夫人又对裴长卿和裴季昭道,“皇帝的圣旨刚刚下达,周林还没那么快调人来,你们也走!快!”
她推着她的两个儿子进密道。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道声音,“走?如何走?”
那人身材魁梧,身穿铠甲,头上也带着盔甲,手里拿了把剑,“夫人要往哪里去?”
他的剑上还淌着血,“别走了,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