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半晌无话。
这一个儿控,一个弟控,谁都打心眼儿里不想答应褚宵的要求。但褚宵说的那番话,确实是……叫他们无从反驳。
良久,太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宵儿他,确实是长大了。”
儿大不由娘啊,孩子既然有一腔抱负,她这个当娘的即使万般不舍,也不可能真的一直把人拘在自己身旁。
庆帝无力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是母后,万一小小身上的寒毒在外边发作起来,且不说遭不遭罪,要是药不够用,该怎么办啊。”
随着年岁的增长,褚宵身上的寒毒也越发厉害。
以前每次发作,只需服用一两颗赤炎丹便可化解,现在,却要连续服用两三颗才够。
他怕褚宵在外边儿毒发了,身上的药却不够用。
他不想看着褚宵活蹦乱跳的离开,却浑身冰冷的被送回来。
掩在长袖下的指尖微微一颤,李太后阖上双眸,沉声道:“你怎么老是要往坏处去想,宵儿他虽然偶尔行事莽撞了些,但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要是药不够了,他肯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太后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说服庆帝,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她心里头再害怕,再舍不得,也不愿让褚宵难过失望。
这孩子已经被困在宫里十几年了,人生苦短,倘若让他一辈子闷闷不乐的活着,李太后更愿意让褚宵如愿以偿,开心快乐的活着,哪怕,哪怕只是短短一段时间。
先帝他,想必是这样想的吧。
缓缓睁开双眸,李太后面色从容的对庆帝说道:“你且放宽心,宵儿身边有你父皇留下来的一些人手,回头我会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身上多备着些药,以防意外。”
闻言,庆帝脸上的愁色终于缓解了些许。
唉,也罢。
“那就随他去吧。”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在听到庆帝亲口告知自己可以出宫时,褚宵还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他高兴的象个孩子似的,又是蹦q又是欢呼,就差没抱着庆帝一起转圈圈了。
见状,庆帝在失笑不已的同时,心底的担忧也不禁消散了几分。
“你呀,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抬手按住褚宵的肩头,让他没法儿在满地撒欢儿,庆帝絮絮叨叨到的叮嘱道:“现在春寒未了,你至少得等到天气再暖和点才能出宫,还有啊,在外不比宫里,吃的穿的都没人给你安排,你就自己多上点儿心,国库里虽然暂时没太多银钱,但我的私库里还存了一些值钱的玩意儿,你回头挑点儿容易捎带的,要是手头没钱了,就拿去当了换钱……”
在仿佛无休止的叮嘱声中,褚宵心头的那几分兴奋渐渐褪去。
看着庆帝难掩不舍和担忧的脸,褚宵忍不住鼻头一酸,抬手抱住了他。
“大哥,对不起,我让你和母后为难了。”
“说什么傻话呢。”轻轻的拍打着褚宵有些薄瘦的后背,庆帝柔声道:“我和母后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真要看你每天愁眉苦脸的,那才叫我们感到为难呢。”
褚宵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回来,还会经常给你和母后写信,不让你们那么挂念和担心。”
不过庆帝私库里的东西,褚宵是肯定不会动的。
因为国库空缺的缘故,原本就很节约勤俭的庆帝私下里一度消减自己的开支,自己用饭时只吃清粥小菜,连内务府每季要裁制的新衣数量,也都给减去了九成。
这些事情,庆帝以为褚宵不知道,可实际上,褚宵全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他喜欢享受,也喜欢敛财,却不是那种一味追求奢侈的人。
所以……
“皇兄,我名下还有父皇给我的好几处庄子和铺子,每年都有大笔的收入进账,私库里还有很多金银财宝,你要是急着用钱,就直接去找我宫里的管事太监,我已经提前交代过他们了。”
先帝是真的很疼褚宵这个小儿子。
他自己明明也跟庆帝一样勤俭,却大把大把的给褚宵塞各种贵重的珍玩,尤其是去世前的那两年,先帝仿佛是有了预感,还特意给褚宵塞了好几处赚钱的铺子,和位置极好的庄园。
光靠着那十几间铺子,就足以供应褚宵所有的花销了。
钱这东西嘛,够用就行了,褚宵虽然很喜欢那些私库里存放的珍贵珠宝和稀奇玩意儿,却不至于小气到舍不得拿出来。
庆帝顿时面露动容之色,感慨道:“我们小小果然是长大了呀。”
嗯,懂事了,都知道掏腰包替兄长分担财务压力了呢。
褚宵:“……说好了不再叫我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