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过后没多久,酒吧门就被擂得“咚咚响”。
“嗯?怎么了?”孟晓沁被吵醒了,披衣起床,懒懒地下楼来。睡楼下客房的小黑早就把门打开了。一股寒风挟带着薄雾弥漫进来,穆云枭耷拉着脑袋,背上背了个小包裹,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干嘛呢?”
穆云枭咧嘴大哭,“阿沁,收留我吧。修真观要关门啦!呜呜……”
孟晓沁和小黑都吃了一惊,“怎么有这种事?”于是拉穆云枭进来,安抚他。
穆云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修真观要关门了。我无家可归了,这年头连神仙都没法儿活了,什么世道嘛。呜呜……”
孟晓沁摸不着头脑,“修真观怎么会关门的呢?好歹也算个文物保护单位啊?”
“因为老胡子不干了。”穆云枭呜咽着,“财神爷和文曲星都很吃香,哪个寺庙都愿意要他们,就我没着落了。你们不收留我,我就要睡大街,睡公园长椅,睡桥洞去了。”
“得了得了,说的那个可怜,博啥同情啊。“孟晓沁不为所动,“上夜总会坐tai去——先解释明白了,老胡子为啥不干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穆云枭抽抽噎噎地讲述下去,“昨儿晚上,一向吝啬的老胡子忽然拿出了一把上好的龙涎香,给财神、文曲星和我都供了供,还给我们每人倒了三杯酒,放了些时新瓜果。然后坐我们旁边絮叨了会儿,意思就是他一把年纪,本来也打算在这里养老算了。可是老家亲人有事要他回去看看,他不好不去。这一去,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他和上面的文物管理单位说了要离职,上级说这小破观香火太少,找不到接替的管理人,所以就打算关闭修真观了。老胡子说他也没办法,和我们做伴了一辈子,只能杯酒释交情了。还给我们行了几个大礼,让我们莫怪。”
孟晓沁听了是感觉诧异,“老胡子一向看着挺薄情寡义的,没想到临告别还这么舍不得。好聚好散,不过他说他有去无回,这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这意思,好像不仅仅是他不会回来了,有点像临终遗言似得。”小黑分析着。
穆云枭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了。可是生死离别的事情,我不太懂,还是你们地府的人更会处理些。不如你们去问问他?”
“我们?”孟晓沁大眼瞪小眼,“老胡子一向当我是个疯丫头啊。小黑也见不得人——我们告诉老胡子他见到黑无常了,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支撑得住?”
穆云枭想了想,“其实老胡子平时装得挺糊涂,心里未必不明白。他修道一辈子了,还能没见过个仙啊鬼的。”
“且慢!”小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老胡子到大限了吗?”
“看气色都不像。”穆云枭摇摇头,“你再算算他的生辰八字。”
小黑用黄符纸写了老胡子的生辰八字,烧到地府问了问,得到回复:老胡子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命。
“那就奇怪了。”孟晓沁说,“他告什么别啊?”
“老胡子和我一辈子的交情了——虽然他不怎么看得到我。他有事你们不能不管啊。”穆云枭拉拉孟晓沁的衣袖,“他可是我的衣食依靠啊。”
“得了得了。”孟晓沁甩开突然变得黏糊糊、多愁善感又脆弱的穆云枭,“就冲着你这个无赖,也得帮他。不然你天天赖这里混吃混喝,我们地府早透支了。”
经过三人简短商议,还是让穆云枭先和老胡子谈谈——直接上孟婆和黑无常,这招太猛了,搞不好把一把年纪的老胡子真的给吓死了。
三人赶到了修真观,看到观里唯一的管理员,老道士老胡子正在做最后的清扫工作。
一个小破观,人迹罕至,香火凋零,老胡子却守了一辈子。大部分的岁月里,都是和几尊石雕神仙作伴。老胡子却还在认真地清扫庭院,也许是最后一遍。他直起腰身,仰望天空的眼神,透着无奈和苍凉。
穆云枭一脚跨进观里,走到老胡子面前,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孤独的老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胡子起初以为是游客,随口说,“各位,本观因为管理原因,要关闭了。你们还是去别的旅游景点玩吧。”
说完后再一端详穆云枭,脱口而出,“你怎么长的那么像那尊神仙像啊——就是年轻了点儿。”
穆云枭点了点头,“我就是那尊石雕像的真身。我就是月老神。”
他原以为老胡子会嗤笑他,没想到老胡子居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又对比了一下杵在一旁的月老石雕,忽然喟叹一声,“原来真是你啊!”
不等三人发问,老胡子又说,“其实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从来没见过你呢?有好几次,你们半夜私下聊天,我都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偶尔半夜起来小解,还看到过你翻墙进出。只是我以为我人老眼花幻觉了,就算看到真神仙,也不敢随便打招呼啊。”
一番话说得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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