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人性。怎么还会有深厚的感情,而且还哭了。
“呜呜……”僵尸真的在哭,而且哭得更难看更恐怖。可不管怎样,他哭了啊。
怎么办呢?
孟晓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小黑和穆云枭和她都大眼瞪小眼。
“呜呜……其实我也没想非要做皇帝不可。”大僵尸一边哭,一边诉苦,“我只是为了让麟儿高兴。只要她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三人又对望一眼,还是默默无言。
“呜呜……”大僵尸继续哭,“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受了那么痛苦的煎熬,其实不是为了做皇帝,我只是想再见到麟儿。我只有等在这里,才会再见到麟儿;我只能做僵尸,才能等到她。我不知道什么缘分不缘分的,麟儿没有说。麟儿让我这样等她,我就这样等她。呜呜……”
孟晓沁抓抓头皮,她发现自己的心又软了下来。
“你们连麟儿都不让我见到一面,就要把我打得灰飞烟灭。我不服!”大僵尸哭着抗议,“上天有好生之德,刘彻杀的人只比我多不比我少,也没灰飞烟灭,凭什么我就要灰飞烟灭。我就是不服!就算所有的神仙菩萨都跑来打我,我也不服!不服不服不服!”
穆云枭忽然很想笑。他怎么觉得这个大僵尸,生前该是个很憨厚痴傻的男人吧。
“好吧。”他决定打圆场,毕竟他是月老,“那大家先休战,让他说说看,他到底和麟儿怎么回事。”他转头对孟晓沁说,“也许可以找到一个协商的办法,和平解决这件事呢。”
孟晓沁同意了。
大家都累了,出奇安静地坐了下来,排成一圈,刚好是个圆桌会议。
“来,被告,你先自己陈述案情吧。”穆云枭拿过一柄陪葬的玉如意,敲敲青石砖的墓室地面。
孟晓沁一把抢过来,“这个拿到外面去卖,好值钱的啊!”
穆云枭斜了她一眼“你不如改行当盗墓贼算了。”
“你们到底听不听我讲了?”大僵尸问。
“你爱讲不讲。”小黑爱理不理地回答,“我们爱听不听。”
大僵尸叹一口气,“好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老糊涂了,所以不知道年代了吧。”穆云枭又打断他,“你刚才提了两次刘彻了。刘彻在历史上称为汉武大帝,是公元前的人了。所以粗略一算,就是两千多年前。”
孟晓沁不耐烦了,用玉如意拍打穆云枭,“你让他自己讲——这和年代有什么关系,不管是清朝人还是秦朝人,都有爱哭的大头鬼。”
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羽林期门郎。爱骑射,爱游冶,爱驰骋沙场,为君搏命。
他崇拜敢于搏杀匈奴的皇帝,仰望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他发誓,他也要做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统领天下兵力的英雄。
为此只要有份出征,他都不遗余力,在沙场宣泄一腔热血青春。
那一次,他们征战了三年的西域大宛之战终于胜利了。李广利大将军一举拿下了大宛首都,逼迫大宛贵族杀国王,纳贡品,从此臣服于大汉。
但这场浩大的战争,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汗血宝马。
这又有什么关系。自古战事不断,宝马美人就是理所当然的战利品。
李广利将军押送着三千匹汗血宝马,满载而归,先行退回敦煌,之后东上长安,准备向汉武帝缴纳一份满意的答卷。
可就在他离去二百里以后,有线报传到了将军耳中。
“大宛国上供的汗血宝马,虽然已经是人间难见的千里马。可还有一匹真正的天马,落在东面郁成王手中。”
听说另一条战线上的校尉王申生已经赶往郁成城,去搜寻这匹天马了。
李广利将信将疑:眼看三千匹汗血宝马已经是显赫的战功了,倘若真的被另外一匹神马超越,那三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可是打完大宛之战后,将士都已疲惫,为了一个不确定的谣传,再兴师动众折返回去,恐怕——
“搜粟都尉上官桀?”
“在!”一个明朗的年轻人立刻跳了出来。
李广利对他耳语了几句。
“末将领命!”上官桀牵过一匹汗血宝马,飞身骑上,带领二百精兵,风驰电掣奔赴郁成城方向。
“看,你本家哎。”孟晓沁边听边和小黑开玩笑,“所以就该你上去解决了他。”
穆云枭的脸色却变了,忍不住打断了大僵尸,“你就是上官桀?”
“是啊。”大僵尸连连点头,露出欣喜之色,“你听说过我?我有封号哎,‘琅琊王’上官桀。”
“这是你自己封的吧?”穆云枭冷冷地问。
“不是,是麟儿给我封的。”上官桀回答。
穆云枭瞥了一眼孟晓沁,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