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睡不成?”法海凶巴巴地回答,“别想再进我家半步!”
他开车带着小青到处乱兜。五星级四星级三星级没有星级的酒店旅馆兜了个遍。
但无论去哪家酒店,只要他说“开一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所有的服务生都用很特殊的眼光审视他至少十秒。
开房,大床,嗯哼,大家都懂的。
法海受不了这种眼光,尤其是当他在某家五星级偶遇自己接触过的某个客户,他简直像做贼一样落荒而逃。最后逃到了某个没星级的小旅馆,收钱拿钥匙的大妈直接来了一句,
“别弄太脏,要收额外的洗床单费的。”
法海丢下钥匙就走,连房费都没退。
于是,最后,他还是把小青又带回了自己家。
但是他在家门口,迟迟疑疑地不肯开门,虎视眈眈地盯着小青良久,仿佛怕她突然伸头咬他似的。
他在心里咒骂月老穆云枭一万遍后,才打开了家门。
上床,
睡觉!
他不肯让小青进他自己的房间,碰他自己的床,就把客厅里的沙发铺开了,这不也是床嘛。
不等小青走到床边,他大吼,
“不准脱衣服;不准脱鞋:我讨厌脚臭味;不准打呼噜;不准磨牙;不准说梦话;不准流口水;不准伸手摸我:假装碰到也不行!”
小青叹了口气,坐到床角上,自己从包里翻出一包薯片来,咔嚓咔嚓吃起来。
法海一愣,又吼,“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你刚才没说啊。”
“可是我现在补充了。”
小青又叹了口气,把薯片放到茶几上,然后在沙发床上躺了下来。
法海站在旁边,傻了。
小青瞥他一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他,“睡啊。”
法海看了她一眼,挪开目光,不自觉地喘大气。
小青就那么随便一躺,身段毕现。那微微隆起的胸部,纤细柔软的腰肢,还有长裙下曲线分明的长腿。
不对,□□,空即是色,她是一条蛇一条蛇一条恶心的扭来扭曲的蛇。
法海自我催眠完毕,终于躺到了沙发床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仰躺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可是都瞪着天花板睡不着。
本来睡觉的时间就不对,而且带着艰巨使命感睡觉,根本睡不着。
但是法海能忍,千百年打坐都忍了,害怕躺着么。
可是小青躺了会儿受不了了,开始扭身体。
“不准扭!”法海又吼。
“可是我睡不着啊。”
“那是你的事。”
“我睡不着,难道你睡得着吗?”小青反问。
法海想了想,好像睡觉这件事,也是要一张床上的两人配合的,大家都得培养睡的感觉才行。
“那怎么办?”他问。
“让我吃东西吧。吃饱了我就能睡着。”小青说。
法海答应了。
于是小青又拿过薯片,咔嚓咔嚓吃起来。看到法海瞪着她,于是拿过另一包给他,“一起吃吧。”
于是两人都半躺在沙发床上,各自吃薯片。
吃了会儿,法海觉得紧张感缓和了一些,看来零食是有点作用。
“还能吃什么来促进睡眠?”他问。
“多了,喝牛奶吗?”小青又递过来两盒牛奶,“再看点电视吧,放松心情了才能睡觉。凡是晚上睡不好觉的,都是想事儿想多了。”
法海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打开了电视。
吃着喝着,看着电视就顺便聊起来。
“哟,成天抗日神剧。当时哪那么英勇啊,不然能打八年。”
“抗日那会儿你在哪儿?你没有顺便吃几个死人吧。”
“没有。我早吃素了。再说日本鬼子把人都弄得那么血淋淋的,我看了害怕,早就逃走了。”
“嘿,真的假的?你那么老长老粗的一条蛇,还是妖,你还怕日本人啊?”
“当然怕啊。人类的事情妖精不可以干涉的。妖精被人类伤害,会伤得很重。那时许多比我修行更高的妖精都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躲起来了——哎你别光说我啊,你又在哪儿啊?”
“我还能在哪儿,南京灵谷寺。抗战胜利后,跟着那世的国民党哥哥去了美国。”
“你命真好,在乱世都能安稳过日子。”
“所以要修行啊。”
“然后为了修行出你自己的好命来,你非要杀我?”
又拐回到敏感话题上了。
法海有点不高兴,把薯片袋子和牛奶袋子丢到茶几上,“不吃了,睡觉了。”说着躺下翻过身,背对着小青。
可他脑子里胡思乱想没消停:难道真的必须除掉小青么?
小青是妖,妖是违背天道的,不能留着;可是如果小青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从来不会伤害人类呢?但是她现在不伤害人类,难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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