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回故里

    “小雨，爸爸回来了。快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蓝雨拉着我跑了出去。他挎着用了十几年的帆布包，已经磨损得发白了，怀里抱着一只很小的猫咪，纯白色，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蓝朵放开我奔了过去，抱着猫咪然后自己走进了屋子。

    “爸，我回来了。”

    “朵朵，怎么没有提前跟爸爸讲，爸爸去接你。”

    这天晚上下起了雪，一片一片晶莹的雪花纷纷落下，棉絮一样轻柔。院子里很快就积起了雪。蓝雨睡得很早，她用鞋盒子和棉布给小猫做了一个简易温暖的窝，把盒子放在枕边很快睡了过去。

    她睡着以后我来到父亲的身边。我说蓝雨怎么了，一整天没有听见她说话。

    父亲没有回答，走进屋子开了一瓶白酒，自顾自喝了起来。很久以后才开始说话。

    “蓝朵，蓝雨她不想说话，也不愿意上学。她在学校的时候别人总是说她是没有妈妈的孩子，还有一些孩子说她是个害人精，她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些话对于一个这么脆弱的孩子来说过于残酷，最开始我没有太在意，每天的三份工作，我忽略了蓝雨，这让我在近几年来都异常后悔。放学后的她会去奶奶家，跟你那时候一样，只是你一直是个快乐的孩子，你会找很多有趣的事情让自己开心。蓝雨不会，她写作业，写完就在奶奶家门口的小凳子上坐着等我去接她。”

    父亲停了停，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精刺激让他本来就皱纹很多的脸此刻全都拧在了一起。我只能低头不去看他。

    “你奶奶已经很老了，喜欢回忆和唠叨，神智也不是很清。后来我才发现每天下午蓝雨等我的时间里都在听奶奶一句句的唠叨，她说蓝雨是第二个不该来我们家的人。你母亲是第一个，她不该来到这里，来这里就得死，蓝雨就是来杀她的，你母亲家人犯的错有了报应，蓝雨报了仇，没了母亲。所有这些让一个孩子承受，总是会出问题的，当我想起来关心蓝雨的时候她已经渐渐不说话了，越来越像你母亲，缄默不喜言语，微笑倒是没少，看着她就想起她????”

    父亲已经微醺，我扶他躺在沙发上面，给他盖了被子，关上门窗回了房间。

    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蓝雨始终是没有说话，自己跟小猫还有玩具玩儿也会很开心，可以看出看出独处的时候她是满足的。父亲学校也开始休假，年三十前一天，我们带着蓝雨去了集市办年货。忙碌而快乐的日子。回家已是傍晚，爸爸给我们煮了面条，煎了鸡蛋，那碗面条的美味我永远都忘不了，直到现在，晚上饥饿的时候首先想起的就是那碗爸爸匆忙煮的面条。

    春节过得很快，每天晚上我们都守着小火炉，开着电视机，我抱着蓝雨，蓝雨抱着小猫，我一直跟她说话，跟她讲妈妈很美丽，很温柔，也说妈妈身体不好，还跟她说，妈妈爱她。有时候也跟她说说城市的美好，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告诉她等她长大了我们就一起去城里生活。她一直没有表情变化，我想一个如此幼小的孩子，要经过多少的委屈和苦难，才会有这种漠然。妈妈去世后我第一次如此想念她，觉得她对这个家的完整和幸福是那么重要。

    春节以后我就踏上了回学校的路。长途汽车上无眠的自己，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对林浔的想念，这无果的初恋，是否真就如此地枯萎了我不明白，只是很难过。心情回到了初来这座城市的孤独，孑然一身，似乎才是归宿。害怕和犹豫，又将重新打垮我一次。长途车坐得很满，春节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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