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涩的眼角,第一百次总结说。
郑叮叮很淡定地推开一堆橘子皮,打了个哈欠,翻开手边的产品手册。
“叮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肃明娟狐疑,“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郑叮叮丢开手册,妥协:“我现在就给郑文傅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我不要回家!郑文傅这么对我,我起码要在你这里住上一周,让他明白这次的错误有多严重!”
郑叮叮想了想后说:“那随便你。”
肃明娟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瞪了女儿一眼。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郑文傅开车前来,上门哄老婆,呈上老婆心仪的金饰手链,亲自帮她戴上,态度诚恳,行为谦卑,肃明娟破涕而笑。
但十五分钟后,两人又吵了起来。
“郑文傅!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不是每天都说答案的吗?你怎么还不停地问。”
“不要避重就轻,你只需要回答你究竟爱不爱我。”
“爱爱爱爱爱爱爱。”
“糊里糊涂,口齿不清地说什么呢?少装腔作势,给我认真点。”
“我爱!”郑文傅瞪了瞪肃明娟,咬牙切齿,声音穿透天花板,“我爱死你了!”
“你凶什么凶!”肃明娟上前,抓住郑文傅的衣领,面色严肃到极点,“我再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小心肝小宝贝?”
门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坐在椅子上的郑叮叮摘下耳机,走去玄关接电话。
竟然是宁为谨。
宁为谨上来的时候,肃明娟瞠目结舌,郑文傅面带疑惑。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宁为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郑叮叮赶紧让他进来,顺便向爸妈介绍他的身份:“爸爸妈妈,他是宁为谨,是我的朋友。”
宁文谨客气地对二老问好。
郑文傅微笑:“快坐下,叮叮你去泡杯茶。”
郑叮叮去厨房泡茶,宁为谨坐下的时候,肃明娟笑着说:“原来是给叮叮做手术的宁医生啊,我们之前见过一次,就在伊丽莎白餐厅,你还记不记得我?”
“记得。”宁为谨轻轻地点头。
“你现在和叮叮很熟了嘛,周末都登堂入室了呢。”肃明娟笑得贼贼的。
“会不会用成语?”郑文傅纠正,“登堂入室是比喻学问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达到更高水平。”随即转眸看着宁为谨,神色和蔼,“原来是叮叮的医生,我早听明娟提过你,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
“伯父伯母客气了。”宁为谨淡淡道。
“宁医生,你现在和叮叮是……什么关系?”肃明娟忍不住问道。
“我和叮叮正以恋人的模式相处。”宁为谨言简意赅,指明重点。
肃明娟和郑文傅一怔,随即互相看了一眼,神色颇为欣喜。
待郑叮叮端着茶水出来,听到郑文傅正旁敲侧击,问宁为谨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郑叮叮赶紧说:“宁为谨,你先喝茶。”
宁为谨接过茶,看了一眼郑叮叮,就这一眼,郑叮叮觉得心里有些不一样。
肃明娟看着两人微妙的互动,忍不住又问:“宁医生,那你觉得我们叮叮怎么样,合不合你意?”
郑叮叮无语。
宁为谨沉吟片刻后说:“叮叮很合我意。”
“真的吗?”肃明娟开心地快要跳起来了,“那你愿意娶她?”
“妈,我给你削个苹果,你看起来很想吃苹果的样子。”郑叮叮拿起水果刀。
肃明娟噤声。
“虽然我们还未到谈婚论嫁,但如果相处顺利,步伐一致,自然是往那个目标前进。”
郑叮叮一愣。
郑文傅笑了:“宁医生很认真啊,态度诚恳,说话实在,我喜欢你!”
“谢谢喜欢。”宁为谨宠辱不惊,神情未变。
郑叮叮:“……”
宁为谨坐在客厅里,接受二老目光的审视和言语的盘问,时间久了,郑叮叮的脖子都有点酸了,宁为谨依旧对答如流:
“lumpectom是指肿块切除术,是乳段部分切除术之一,具体是指区段性或部分乳腺组织切除同时辅以腋淋巴结清扫的手术。”
“哦?”郑文傅抬了抬眼镜,“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郑叮叮插话:“爸,你什么时候对医学感兴趣了?”
“毕竟这是宁医生的专业内容,他堂堂一个教授,知识渊博,为我们普及一下知识点,我们也受益匪浅。”郑文傅说。
宁为谨说了声谢谢,继续为郑父讲解手术的适应体征。
肃明娟趁机对郑叮叮眨了眨眼睛,郑叮叮偷偷望过去,她悄悄竖起大拇指。
这天,郑叮叮送宁为谨下楼的时候,说了声抱歉。
“为什么抱歉?”宁为谨反问。
“我爸他话太多了,对付他,你很累吧?”
宁为谨说:“不会,他很好学,也很谦逊,和他对话我很轻松。”
“……”真的假的?
下了楼,宁为谨掏出车钥匙,慢慢地说:“本来我以为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想和你一起吃晚饭,既然今天没时间,那就放在下周,记得将下周末的时间安排给我。”
“好的。”
“我走了。”宁为谨走向车子。
郑叮叮目送他。
“郑叮叮。”宁为谨突然停步,转过身看郑叮叮,直接说,“我们五天没见面了。这五天里,你既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给我。”
“因为你很忙,我怕打扰你。”郑叮叮说是如此,心想你不也没有联系我吗?
“我的确很忙,但应付你的时间还是有的,你怕什么?”宁为谨语气自然,“下次不用担心这些。”
等宁为谨开车走了,郑叮叮依旧在深究他话里的含义,思维逐渐清晰:他是想让她主动联系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