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夏葳,可从语气到举手投足间的形态,甚至是眼中所见都变得不一样了。
活泼,幼态,外物在她眼中皆是欢快美好有趣的。
她自马车上醒来时看小葵陌生,稚嫩如孩童。
如今再看,却是亲切,心心相惜如玩伴。
而这种改变似乎不由她控制。
她似乎变成了令一个人,可又还是她自己。
当夏葳脑海中那道清冷的声音彻底隐匿下去,她的眼神变得明亮灵动,一如深林中朝日的小鹿。
“小姐在说什么有趣”。
“这侯府真大,适才差人将这塌搬过来好不容易”。
夏葳嘴唇一动,团扇从她脸上滑落下去,小葵眼疾手快的接住,又替她盖上去。
“没错没错,我适才寻到这里,险些迷了路,幸亏得了府中下人指引”。
说起侯府下人她面上多了几分自豪。
“侯爷待小姐极好,这才半日,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侯爷的亲闺女接回来了,嘱咐他门往后要尽心伺候,不能怠慢,想必是侯爷吩咐过的”
连带着对她这个小姐的贴身婢女都很是恭敬。
夏葳想起来早晨她昏迷醒来时守在她床边满脸急切的夏千关。
见她醒来,面色威严的男人竟激动的红了眼。
然后笨拙的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他派人去做。
许是对这个自小养在外面的女儿感到亏欠。
至于夏葳的身世,她问过小葵,夏千关早年戍边时救过一个当地女子。
后来同那女子相恋结合,诞下一女便是夏葳。
再后来,边关起过一场瘟疫,那女子在救人的时候不幸感染疫病去世了。
那时夏葳还小,夏千关怕她也感染疫病,便差人将尚不会言语的她送往南地老家,交给族人养护。
因为常年征战,夏葳在南地一待便到了现在。
夏千关封侯,安定下来,将她接入京城团聚。
这么多年,他也未曾再取过妻。
“我的乖女儿身子还未好透,怎在此处吹起了冷风”。
正想着,游廊下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想曹操曹操到。
夏葳拿下团扇从塌上坐起来,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
夏千关被那一声爹爹喊得当即红了眼,他疾步走过去在塌前站定。
想张口,却有些哽咽。
夏葳都看在眼里,主动拉起了面前人的手。
仰起头笑道“爹爹可算回来了,我有许多话想同爹爹讲”。
小葵赶忙将屁股下的凳子让出来,转身去沏茶,面上笑得开心。
她原还害怕夏葳认生,父女之间有隔阂,如今看来是她多想。
夏千关在小凳下坐下,眼神温柔,示意她说。
夏葳顿了顿,有些迟疑。
”爹爹可知道卫怀”。
问出口后,心脏突兀的跳了几下。
她微微垂眸,隐下其中复杂的情感。
余光却看见她爹爹变了脸色。
“女儿打听怀王作何,难道是因为昨日他差人送你回来的缘故”。
怀王?昨日送她回来?
环王?昨日送她回来?
她忽然想将小葵揪出来打一顿。
可他上一世不是太子吗,怎么如今成了怀王。
夏千关见她忽然低头不语,以为自己语气重了,立即柔和道
“昨日听了下人的禀告,中午已经差人去怀王府道过谢了”。
“他可还好”夏葳忽然抬头。
“侯府官家去道谢,却被告之怀王身子有恙,不便待客”。
夏千关以为她问的是怀王剿匪的事。
“昨日还带兵剿匪,怎么今日就身子有恙了”。
夏葳语气有点急躁。
他这女儿似乎有些关心那位王爷。
“怀王自幼身子弱,想必是昨日进山剿匪淋了雨,不必担忧,自有御医替他诊治”。
他说完发现夏葳面色更差了。
刚才还眉开眼笑的小姑娘,皱起了眉头。
自幼身子弱?
那人上辈子身子可康健的很。
还有乌衣卫,上辈子可没听说那人有支命唤乌衣卫的府兵。
全都乱套了。
夏葳决定夜探怀王府。
夏千关看着面前小姑娘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头直打鼓。
这闺女难不成是看上怀王那小子了吧。
“怀王虽面貌俊美,可他脾气古怪,身子也弱”他慢悠悠开口。
夏葳诧异。
他爹怎么忽然说起旁人坏话了。
“哦”
她继续琢磨晚上夜探怀王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