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听完录音了以后,我还需要你去认领那光头,有人认领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切了。他死在停尸间省了不少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活像一个欧洲中世纪的老巫婆。
“你!!你敢碰他试试!”
解剖丁阮?开什么玩笑?!
“死人一个,我又不会再杀他第二遍,单纯好奇。”
“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看了看我,又点了一根薄荷烟。
“钩虫说不行。”她居然开始鹦鹉学舌。
“我是认真的。”
“钩虫说他是认真的。”她耸了耸肩。
“我真的是认真的!”
“钩虫真的是认真的。”
“你有完没完.”
“嘘!”
忽然间,她示意我不要出声。
“怎么了?”我被她吓了一跳。
“没听见?”她把耳朵贴近了电脑音箱:“有声音。”
一听到陈淼这么说,我赶忙从椅子上把身子板了起来。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车都已陆续离开。
“你听见什么了刚才?”
“嘘!别出声!”陈淼将进度条调回了她之前听到声音的那里。
我们两个人都凑到音箱的眼前,脸离得特别近,虽然知道她是同性恋,但是现在近距离观察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不免有点心神涣散。
录音还在播放,我看了看进度条,已是凌晨五点多,也就是说马上这个录音就快结束。但是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耳朵传到大脑的信息仍旧为零。
仍旧是小楠的呼吸声,呼,吸,呼,吸.
外面还有几只鸟叫的声音.
依稀还有机器声.
我们两个人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妈.”忽然间,从录音里面传来了非常微弱的声音,像是大雪之后第一个人在雪上踩了第一个脚印,无声,但又明显。
陈淼立刻将音量调大。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在房间里回荡。
小楠在说梦话?怎么没有人知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小楠的声音。都说梦境会反映最真实的世界,每个人在做梦时都会回归最原始的自己。
在小楠的梦里,也许他就梦到了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出声地听着,陈淼放下了烟头,薄荷烟自己一节一节的被火焰吞噬。
“妈妈.爸爸.。后面.他.他.”小楠的声音还是很微弱,但是在微弱下有一层明显的恐惧。
“他.窗外面.他来了.。他来了.。”
小楠的声音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急促,他开始喘起了粗气。
紧接着,他的梦话就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呓语,没有清晰的音节和拼音,只有一些小孩子的带有哭腔的叫喊。
“妈妈.妈.妈妈!”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几乎都能感觉他像要从音响里面钻出来一样。
突然间,小楠的声音停了下来。
不仅是录音里面,连办公室外面被风吹打的树叶一下子都不动了。录音里的声音断了,好像一下子间我的耳朵失去了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