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起袖子,挺直胸膛,来到首座包厢门前,“咳咳”了两声,道:“奉旨缉拿凶犯啊!”说完,他手拨拉开门帘子,推开房门,探进去半个身子,突然像触电似的跳了出来,面如白纸,嘴唇抖个不停,发出“嗞嗞嗞”的声音,心口像只小兔子在乱冲乱撞。
过了小半盏茶工夫,他喘了两口气,脸上多了些血色,原本四下散光的眼睛也定了下来。
他抚了抚胸口,四下看了看,其它人均在低头吃饭、喝酒,没看向自己,便气息匀称起来。他双手提了提衣领,撩起门帘,踮着脚尖,进了这座包厢。
包厢有客厅大小,铺着黄柏木地板,打上米黄的蜡,油光发亮。四面墙壁雪白,正面墙上挂着幅奔马图,左右墙上镶嵌着青铜茶碗状的油灯,拇指大小的火光跳跃不停,把包厢照得亮如白昼。
包厢正中,摆着张八仙桌,黑油漆的,每面摆着张太师椅,垫着红布。左右两边墙,各倚着两把同样的太师椅。
桌旁坐着三人,正面倚墙对着门的太师椅上,坐着个白衣女子,鸭蛋脸,眉似银勾,眼如秋月,鼻尖略往上翘,唇红齿白,肤若凝脂,面白如玉。青丝挽成团,抱着块白色方巾,元宝耳朵,十指如青葱,周身上下白衣白靴,无丝毫杂色,像团雪,嘴角向两边翘起,脸颊便出现两个豆粒大小的酒窝。
此人正是薛若冰。
她左手边坐着个女子,柳叶眉,丹凤眼,面似银盘,正是陆小翠。下首则坐着身似虾米、面如枯柴的五六十岁老汉,乃马掌柜。
三人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两壶酒,几样菜和几盘酥皮点心。菜被切成丝,红绿交加,摆成牡丹或荷花的图样。
谢小石踮起脚尖,若狸猫似的走到薛若冰身边,嘴巴咧开像黄瓜,眼睛乌溜溜四下看了圈,提了口气,用手背挡住嘴巴,俯下身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京师到处抓人!”
说完,两眼火光四射,腮帮子鼓起像蛤蟆。
薛若冰双手搭在桌面上,用青葱似的手指叩了下桌面道:“那有什么?又不是抓我!”声音婉如黄莺,又流出阵阵甜意。
“嗡”地下,谢小石脑袋大了圈,身子晃了晃,眼睛瞪的像鸡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他咧着嘴,像黄瓜开了瓣,道:“怎么不是?”他用手揪着头发,脑袋像牛似的拱来拱去。
陆小翠眯起眼,双手抱成拳,托着下巴,发出银铃般的声音道:“谢大人,请坐!我且问你,楼下蹲着的十个人,均是你抓的凶犯?”
谢小石“呼”地站起身,眼似铜铃,面红耳赤,气壮如牛道:“不是!不过他们坏极了!英王问他们要五百两黄金花花,他们都不肯!我抓他们去见英王!”
“咳咳咳”,马掌柜弯下了腰,发出阵阵咳声。
陆小翠眼睛眯成弯月状,柳叶眉向下撇了撇,嘴角向上弯了弯,银盘似的脸上,出现两个黄豆粒大小的酒窝。她露出口雪白的牙齿,道:“英王问谁要?问你还是问他们?这可不能搞糊涂了。哈哈哈!”
她发出阵银铃般的声音,身子倚在太师椅背上,右手背挡住嘴,身如花枝,颤个不停。
谢小石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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