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荆的。”
“巡按还远着呢,目下盗贼蜂拥,巡按会不会来都还是另外一回事!”
王员外看着外面的情形,微笑道,“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衙门口,一群家丁整装待发,打头的却是十几个秀才,他们仗着自己生员的身份,官差衙役根本不敢动他们。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头子大声吼道,“乡亲们,随我冲进去活捉狗官。”
衙门口群情激奋,见知州大老爷如此怠慢众人,不由得大怒,纷纷响应,“对!把门撞开,活捉姓荆的狗官!”。
不知道谁抬来一根木头,众人扛着木头缓缓地往衙门走去。
秀才们喊着号子,家丁们抬着木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州衙大门。
大门年久失修,很快就被撞得摇摇欲坠。
荆国光在里面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不住地问张达中,“老廖,老张,刘赞画和马游击怎么还不来?”
廖同知和张达中一脸无奈,张达中只好问旁边的薛千户,“薛千户,怎么回事,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薛千户冷笑道,“大人,下官也不知道啊。下官手下都是夷陵本地人,沾亲带故的,出了这种事,他们也不好出面啊!”
“你!”荆知州勃然大怒,随后又一脸无奈,“你想要开拔银子,是吧?说罢,要多少,我马上就发。”
薛千户摆摆手,“大老爷啊,这个时候就不是钱的事了,末将无能为力啊。”
荆国光气得像一只拉磨的驴,在签押房里来回转圈。一脸转了好几圈,才停在薛胜功面前,如释重负地问道,“你帮我问问王员外,他到底想要什么?本官都答应他。”
薛千户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下官遵命!”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荆国光三人气得满脸通红,张达中气愤地道,“这帮地头蛇,欺负大人是外地人,居然如此无法无天!”
荆国光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响,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啊,不好!他们冲进来了,刘赞画到底是怎么说的?”
张达中摇头道,“他只是说了答应帮忙,让大人藏好了。还说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大人代劳,让大人不要背叛……”
“等等,等等”,廖同知急忙打断,“什么让本官藏好了?啊,对了,本官知道了,他是让我们藏起来,哈哈!”
“藏起来?”荆知州疑惑道,“让我们藏起来,是何意?”
家丁头子白兴国带着几个精悍的家丁已经冲进了二进,这时候就不需要生员打头阵了,他们比干什么都积极。
廖同知听到外面传来大杂声,也顾不得尊卑体统了,急道,“府君,冲击州衙可是谋逆重罪啊,咱们快藏起来,等他们一进来,白杆兵就会出现,他们就完了!咱们再出来就是了。”
荆国光恍然大悟,顿觉身体一松,在心里感叹道还是锦衣卫有手段啊,一跺脚,大声道,“哈哈,老廖、老张,走,咱们快躲起来!”
荆国光三人带着几个常随来到后衙,东拐西绕也没找到一个安全之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张达中突然指着北边的库房,大声道,“府君,府君,银库里可以藏人!”
荆国光一听大喜,“对,就藏在银库里,银库坚不可破,又大又宽敞!”
说完第一个带头往银库冲去,张达中紧随其后,廖同知年纪大了,跑不动,被落在了后面。
“哎呀,不好,他们冲进来了”,廖同知大声喊道,“快走快走,下官走不了啦!”
看着州衙大门连着门框被撞倒在地,溅起浓浓尘土,衙役逃得无影无踪,王员外哈哈大笑,对着身边薛千户说道,“晚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薛千户赔笑道,“之前让他把五码头的卡税交出来,他就是不交,现在好了吧,我们自己取。”
“大家走吧”,一个生员一脸兴奋,“咱们去会一会姓荆的,问问他,他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举人怎么就能做到五品知州,咱们怎么就不行?”
众百姓进到州衙,看见好的就拿,拿不走的就砸,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祸害了一进又进入二进。
二进的东西更多更好,百姓们看了一眼就觉得不虚此行了,顿时就像鬼子进村,不断搜寻可用之物。
王员外领着众人来到前院,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堂,不由得哈哈大笑。
众生员也跟着哈哈大笑,王员外扫视了一周,见家丁头子白兴国正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忍不住得意地问,“荆国光那鳖孙呢?”
白兴国也是一脸兴奋,得意地答道,“暂时还没找到,只抓到了廖同知。老爷放心,他跑不了的,后门我们也留了人。”
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飞快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道,“老爷,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
王员外脑袋嗡的一声,顿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