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云荼正纠结该如何劝慰妇人时,云书回来了,云书手里又拎着一个食盒踏过小桥行来。
云书敲门进来后瞧见房内开了窗户,还惊呼了声“夫人,您怎么站在窗前,仔细吹着风,婢子沏了新茶,您来饮杯暖暖胃吧。”
妇人满腔心绪被叽叽喳喳的云书给冲淡了许多。
妇人看了眼云荼,云荼微俯身称是,去了桌前,接过云书刚拿出来的茶壶,倒了杯新茶递给妇人。
云书看妇人饮了口热茶,又从食盒里端出一盘蜜饯果子。献宝似的说道:“婢子沏茶的时候看到新到了不少新鲜式样的茶点。这种听说是糖渍青梅,不过味道略微重一些,配着茶吃的话会盖了茶的味道。”
妇人身后的云荼像是无奈于云书的话多,冲她说道:“既然这样你还拿来干什么。”
云书趁妇人不注意,偷偷朝云荼翻了翻眼皮,回道:“这个糖渍青梅味道虽重,但能开胃,夫人许是风寒久久不愈,每日饮药,坏了胃口。婢子就想着拿些这果子来给夫人提提胃口。多进些饭食,夫人身体也恢复的快些。”
云荼听云书如此说道,也向妇人劝说道:“夫人,不如您就吃颗尝一尝,提提胃口,您这病了许久,虽说药停了,可是您不多用些饭食,身体哪能多进补呢。也看看是否真如云书说的有效。”
妇人又呷了口茶水,伸手从云书端着的碟子里拿了颗青梅放入口中。
味道果然很重,店家糖放少了,根本没有压住青梅的酸,嘴里津液不停的分泌着。牙根都跟着软了。
正如云书所说,清淡的茶水根本压不住糖渍青梅的味道,茶点选这个,的确不够合适。
但出奇的是,一颗青梅吃完,妇人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风寒久久不愈再加上今日阴沉沉雨天导致的头脑昏沉都冲散了许多。
心口也没有刚才那般沉闷了。
嘴甜的云书看那果子合妇人口味,便又哄着妇人多吃了几颗青梅。
或许这糖渍青梅味道重也是有效果,妇人晚上用饭时喝完小半碗粥,又吃了几块糕点,也算是近些日子吃的比较多的时候了。
这座水榭虽建在水边,但也是建在一处院落里的。
入夜后,云书并几个小丫鬟巡查了一番小院落后。便将院落门上了锁。几人各自歇息去了。
只云书去了妇人房内和云荼一起伺候妇人梳洗。
妇人正在看书,瞧见云书进来,问她:“我晚间让你拿些瓜果来,可拿了。”
云书回道:“回夫人,云书拿来了,就在外间桌上食盒里,可要婢子现在取来?”
“嗯,取来吧。”
妇人让云书把拿来的瓜果放在桌上,又吩咐二人伺候她沐浴。
沐浴后,妇人绞干了头发,用玉钗微微拢起。后又端起那些瓜果走向旁边的房间。
云书和云荼看妇人动作,已猜到她要做什么,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转过厚厚的惟幔,走了进去。
那是个小小的佛堂,妇人轻轻的将新鲜的瓜果放了上去,燃了几炷香,又虔诚的跪下,俯身拜了几拜。
妇人柔弱但虔诚的话语在小小的房间内想起:“唯愿吾儿,诸事顺遂,平安如意。”
夜深了,妇人看云书已十分困倦便让她先去休息,恰好今日云荼值夜,便只留云荼一人给她收拾床铺。
妇人看着云荼动作麻利的收拾床铺,突然说了一句:“云荼,已经……17年了,他……也17岁……了……”
云荼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起身劝道:“夫人……您……”
妇人朝她摆摆手,道:“铺床吧,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云荼俯身继续铺着床铺,眨了眨已经红了的眼眶,怕泪水滴落。
妇人看着噼啪的烛火,不知心思漂到了何处。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对于妇人来说,这雨在她生命里已经下了17年了,雨开始于17年前的一个深夜,那个深夜她刚失去自己此生最珍贵的。
听说江南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是连绵雨天,称为雨季。但江南雨季再难捱也有到头的时候。
妇人幼时便跟从名师学习丹青,及至后来,妇人有一手人人称赞的好丹青,但空有技艺,却不知该如何描绘。
云荼铺完床,便伺候妇人解发更衣歇息。
云荼服侍着妇人入睡后,便吹熄了烛火去了外间榻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