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小包子小嘴一撅:“她凶巴巴的,还哭鼻子,我叫她姨娘,她就打我!”
纪丁香不死心,想见见儿子也就罢了,可是还非得让他叫阿娘,又不懂得孩子只好哄着引导不能恐吓,摆出那个样子吓唬孩子,真真儿太小家子气。宁儿若真放在她身边教养,才是不叫人放心。
念云脸色微变,吩咐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纪丁香私自来看宁儿!”
一面却想起自己的事,低声叹道:“若是阿娘不在了,你这小包子可如何是好!”
茴香听见,不敢做声,宁儿不明就里,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咯咯笑着:“阿娘要去哪儿玩?”
念云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脸:“阿娘不是去玩,阿娘要去很远的地方呢,宁儿乖乖的在家……”
小包子显然不太高兴了,直扯念云的衣裳:“阿娘去哪儿,宁儿也去哪儿,宁儿要跟阿娘一起。”
??“这孩子!”念云笑着把他交给乳娘。
谁知到了晚膳时候,乳娘哭丧着脸进来禀报:“夫人,小郎君不肯用饭,哭着闹着说夫人不要他了……”
呃……
念云命乳娘将他抱进来,“宁儿乖乖的吃饭,阿娘怎会不要宁儿呢!”
小包子仰起泪迹斑斑的小花脸,瘪着嘴:“阿娘带着宁儿一起好不好,宁儿听阿娘的话。”
敢情还是在为这个话伤心。念云心软:“好好好,只要宁儿听话,阿娘就带着宁儿一起,阿娘不走。”
小包子这才破涕为笑,乳娘赶紧适时端上饭食,小包子生怕嫡母反悔,连忙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以示自己很乖。
念云无奈。她若真要走,自然不可能带着李淳的儿子,彼时把这小包子交还纪丁香,怕是还不如给他祖母王良娣教养。
饭毕,好不容易哄得小包子去睡了,念云叫人拿了账本来看。
这时节精神哪里集中得了,她看着看着便不知想什么去了,一时神游而不自知,连李淳进来了都不知道。
已是春夏之交,早晨晚上天气仍有些微微的凉意。念云正出神,身上只穿着一件浅豆绿的衫裙,很是单薄。
李淳见了,索性解下自己带着体温的外袍替她覆在肩上。
念云惊觉:“你怎么进来了?”
李淳好笑:“自然是我自己走进来的。”
念云干咳一声,支吾道:“我的意思是,这些丫鬟们越发偷懒了,也没听见通报一声。”
李淳挑眉笑一笑:“夫人忘了,宜秋宫也是在下的寝宫。”
回自己的寝宫,自然不必通报。
念云尴尬地笑:“是,郡王说得是。”
李淳自她身后俯身向案上去看,笑道:“夫人方才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那温热的男子气息让她有些慌张,忙掩饰道:“我?能想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琐事,哪里就能像郡王那般洒脱呢,郡王是举重若轻,我是举轻若重。”
李淳倒没计较这个,却是转身自她的妆台里拉开一个小抽屉,从里头摸出一块玉佩来,在念云面前晃一晃:“我说夫人,这好歹也是象征我们李家子孙身份的鲤鱼佩,是我受封郡王的时候得的,就这般随意丢在妆台里?”
他是一索即得,显然是事先有人告诉他了。不过想想也是,除了她陪嫁来的几个人以外,这宜秋宫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就连近身服侍的玉竹和重楼都是他拨过来的。
那鲤鱼佩,早先李淳便拿去送与她,她知道这玉佩的意义非同一般,所以只装作小厮听错了,叫送到姊姊那边去,为此姊姊还来寻她闹了一场。
后来,这玉佩便作为她嫁妆,带来了宜秋宫。她身上一向少佩戴这些叮叮咚咚的物事,故而一直随手搁在妆台的屉子里了。如今被翻出来,早已物是人非。
挣扎了这些时候,到底也还是让李淳娶到了她,她忽然对自己从前的坚持极端的不自信起来。
李淳只是笑着看她眼神忽明忽暗地不断变幻,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去:“过两日便是夏至节,咱们得进宫去赴宴,祖父若问起我的玉佩,若不在你身上,可怎么好说?”
玉竹在旁递了一条宫绦来,李淳接过,将那玉佩亲手替她系在腰里。
念云有些慌乱,又用手去扯那宫绦:“我……进宫那日再佩罢……”
李淳轻轻按住她的手:“你这脾气……本就是送你的,从前也倒罢了,到如今,就莫要取下来了,可好?”
念云抬眸,正撞入他眼里如水的温柔,心跳漏了一拍,不觉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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