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不理睬她。李畅就要开门进去,被她拉住。
她看着它的眼睛,只觉得那黑亮的眼睛里有一种与人类并无区别的眼神,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怨怒,充满不甘,却又不肯屈身就死。
念云在马厩边站了约有大半个时辰,毫不畏惧地同动物最原始最纯粹的眼神对视。对视了很久很久,念云叹道:“你生在漠北的草原,我是没有办法送你回去了。你一直都活着,我知道你不想像个奴隶一样卑微地死去。你若能听懂,肯好好合作,我必不辱没了你。”
白马依旧看着她,也不知道听懂了一句半句没有。念云吩咐马倌给它足够的干净饮水,带着李畅转身离去。
第二日念云又来马厩里,与马对视了大半个时辰,说几句话,回去。
到第三日,马倌知道她要来,把马厩收拾得格外干净。念云赏了马倌,仍旧到白马面前站着。对视了一炷香的时间,念云吩咐道:“取一升炒熟的燕麦来。”
马倌取了燕麦来,念云抓了一把,将手伸到围栏里去,摊开手心。
炒熟的燕麦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白马抽了抽鼻子,它在东宫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只喝了些水,如今闻到这燕麦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可是,就这样屈服于人类?还是一个看起来毫无魄力的女人,总有些不甘。
念云伸着手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它也没有走过来。念云于是缩回手,吩咐马倌把燕麦拿走。念云微笑着,成功捕捉到白马眼里流露出的不舍。
念云装作没看到,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却又来了,手里不仅拿着炒燕麦,还拿了一根鲜嫩的黄瓜,走到马厩里,折了一小段黄瓜嘎嘣脆地嚼起来。白马拿眼角的余光瞟着她,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念云微笑着把剩下的大半根黄瓜伸进栏杆,眼神是相当的无害。
白马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敌不过诱惑,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来。
要知道,马倌儿往马槽里倒的可都是干草,最多加两马勺的豆饼拌在一起而已。一根鲜嫩清甜的黄瓜对于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美味!
黄瓜离它嘴唇还有两寸距离的时候,它又犹豫地停住了。
念云明明稍微动一动手腕就能把黄瓜凑到它嘴里去,她却偏偏不动,等着它自己来吃。眼神里带一点调皮的意味,好像在说:你走都已经走过来了,好吃的就在嘴边,还差这一伸脖子的距离了?
经过了漫长的心理挣扎,白马最终没抵制住食物的诱惑,张口嘎嘣一下咬去一大半,又一口下去直接吞完,差点没咬到念云的手。念云也不以为意,把带来的一口袋炒燕麦也捧了进去。
白马的饥饿被彻底勾引出来,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得直喷响鼻。
因它好几天没吃东西,念云不敢一次给它吃太多,因此吃完了这一升燕麦,就没再拿食物给它。她试探着伸手去摸它的鬃毛,它虽显得不耐烦,可是吃人嘴软,好歹没太躲着。念云摸了几下,高兴地叫马倌儿来给它换了新鲜的饮水,离开马厩。
第四天念云又来,喂了两升燕麦。这一次她穿的是骑装,英姿飒爽的样子,此后每天都是换了骑装来马厩的。
如此半月,她已经可以打开马厩的门进去喂了。白马因和她已经算是混熟了,不再躲避她的靠近和抚摸,很自然地享受她带来的美味。
念云又开始慢慢的逗引它走出马厩。因没戴笼头,不好控制,她事先已经安排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拿着套马杆躲在旁边。所幸也没出现什么意外,白马一开始虽然有戒心,但她只是带着它在马厩附近走一圈,又带它回来。
又这样过了近十日,李畅虽没有念云的耐心,却也时常来看那匹马,知道念云同它渐渐熟稔。
这一日念云特意换了一身行动方便的胡服,仍旧喂完燕麦,和李畅两个带它到马厩附近的一处空地上。白马的戒心已经彻底被她拖得疲了,安闲地跟着她散步。
念云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走着走着,李畅瞅准机会,却忽然抓住马鬃,飞快的一跃跳上了马背。
白马一惊,感到有些恼怒,撒开四蹄飞快地跑起来,一直跑出了马厩,企图把背上的人摔下来。
李畅的骑术尚可,从前也缠着李淳教过她好一段时间的,并非等闲之辈。她压低身子,贴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子,胳膊紧紧地抱着马脖子,任它一路狂奔也不能奈何她。
念云看着心惊,本来她也是打算找个机会硬骑上马背的,不料李畅却抢了先。
只是这些日子来李畅只是跟着她,不曾亲自用心接触这马,因此未免担心,此时也只指挥那些事先安排好的太监和马倌儿拿着套马杆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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