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清清楚楚的寄件地址和寄件人姓名。
黎晋远接到电话从分局赶过来时,办公室的电脑前已经围了一帮人,正在翻看大量的照片和视频,啧啧惊叹。警员们一见他来,赶紧让开身,“黎队,这掉馅儿饼的好事还真让咱摊上了一回!你快来看看,简直全得不能再全!”
黎晋远拖动鼠标看了个大概,技术科的女警递过来一叠信笺,“这是报案人的手写材料,已经鉴定过了,笔迹正常,无伪装。”
黎晋远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每一张都字迹俊秀,笔力遒劲,整个内容逻辑缜密,例证严谨,提供了大量当事者视角的具体分析。他目光停在落款处的“于风檐”三个字上面,缄默了一阵。
一屋子刑警等着队长发号施令,黎晋远没有停顿太久,很快作出了系列要求:
“阿七,你马上把现有资料整理归档,出具鉴定文书。”
“是,黎队。”
“小陈,立刻通报全队召开紧急会议,同时联系缉毒支队负责人,这次要通力合作,快速出击,除了缉拿毒枭秦宇强和嫌疑人戚樊,必须把本案涉及的几个毒窝也一举拿下!”
“是!”
“小张,行动结束后,你负责联系报案人。务必把他安全带到队里进行问询,协助调查。”
“好的黎队,我会多带两个人去。”
黎晋远顿了顿,多嘱咐了一句,“注意点儿,别把人吓到了。”
小张笑道:“哪能啊,这个于风檐心理素质可不弱……侦查水平都快赶上我了!”
“我看比你强多了。甭废话,赶紧干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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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风檐一整天既不在家,也不在茶叶店,他拎着半袋面包屑在市中心的公园里喂鸽子,喂锦鲤,直到警方联系他。被带到刑警队时已经是傍晚,小张和颜悦色地领着他去询问室,边走边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相关情况,并不是审讯,你不用紧张。”
话是这么说,不过小张心里想的是,紧张个锤子,人家淡定得跟上饭馆似的。
“好的。”于风檐如是说。
留队的几个警员,看于风檐的目光有好奇,也有惊异。虽然在查档时已经知道是一个年仅17的高中生,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这个穿着卫衣和帆布鞋,看上去苍白、沉静的少年,真的是那个蛰伏近两百天、从容得令人发指的于风檐?
询问室陈设很简单,有摄像头,但没有审讯室那种防自残的软墙,也不会在座椅上加锁。于风檐坐下时,门再次打开,黎晋远走了进来。
他警服警帽穿戴得一丝不苟,肩上是一级警督的两杠三星警衔,面容端肃,不见分毫疲色。他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警员宣读《证人、被害人权利义务告知书》,随后在于风檐对面坐下。
于风檐这次没有叫“叔叔”,而是说:“您好。”
黎晋远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示意坐在身侧的警员开始笔录。“嫌犯戚樊和部分涉案者已被逮捕,秦宇强仍然在逃。你有如实回答的义务和申请回避、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问题的权利。”
于风檐有点意外,秦宇强还是溜了?看来这人真的很谨慎,所谓规律也不过如此……
他很快回神,答道:“好的。”
“我们已在戚樊家中进行过勘察,发现了一些可卡因和海洛因的残留痕迹,主卧的保险柜内有120克冰毒和36万现金。你事先对保险柜里的内容知情吗?”
于风檐不禁冷笑。36万?赚不少啊……谁能想到这是个连外甥生活费都吝于施舍的舅舅呢。
“我并不清楚保险柜有什么,不过芸茗堂储藏室里的两台真空包装机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还有,那不是戚樊的家,那是我和妈妈的家。”
黎晋远怔了一下。
很快,他点点头,说:“芸茗堂已经搜查过,那两台机子目前正在技术科做鉴定。你在资料中提供的五个交易点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关于一众嫌疑人的具体身份信息,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除了照片和视频显示的之外,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职业。”
“好。嫌犯戚樊提出要见你,你的态度是?”
“在他的判决下来之前,我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好。于风檐,你母亲去世后,和戚樊居住的这一年里,你有受到任何伤害吗?”
于风檐毫无停顿地回答:“没有。”
将近两小时的询问结束后,黎晋远亲自把于风檐送到刑警大楼的正门外,两人在夜色中沉默着,谁都没有先转身离开。
良久,黎晋远摸了摸于风檐的头,长叹了一声。
于风檐看着他,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黎晋远摇摇头,“小檐,你还太年轻了……你知不知道,秦宇强很可能看见过客厅博古架上那个相框?”
于风檐一愣,“您是说……我和妈妈的那张合影?”
“对。这段时间务必要谨慎,秦宇强很可能还在A市。我会调几名刑警在你家附近蹲守,但你还是要小心些,尽量避免独自外出。”
“嗯,我会小心的。”
“小檐,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好吗?”
“以后不会了……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