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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氏紧拉着她的胳膊,笑道,“小孩子闹来闹去又不是大事,志哥儿如今已是好了,小哥俩闹一闹还亲近,你生的哪门子气”。
又是招了秦清到了面前,摸了他头一把,秦清躲了下没躲开,又被秦夏氏按着脖颈道歉。
秦清龇牙朝着小猪头一笑,小猪头吓得就是一个哆嗦,刚张大了嘴就要哭,猛地一个大逼斗糊在脸上。
“你看你,这是作甚,没的让人笑话”,秦夏氏拉了女子一把,又是拉过小猪头,揉搓了脸颊几下,笑着道,“等回去,婶婶给你瓜片糕吃”。
“我要吃带桂花的”,小猪头觉得脸一点也不痛,吸溜着鼻涕道。
“好”,秦夏氏笑着点头,女子却是拉过小猪头道,“你吃个屁,等家去,老娘让你吃竹笋炒肉,管饱的”。
等女子拉着小猪头走开,秦夏氏左右打量了秦清一眼,又是扒拉他脑袋几下,蹲下身子抬起秦清的脚看了几眼,道:“你把他打了吧?”
秦清点点头道,“抽了他几条子,端午前他带了几个孩子欺负二丫”,直言人非乃君子所为。
秦夏氏点了他脑门几下,“你刚好,别到处胡闹,等回了家,带着你二姥爷家的瓜片糕给朱小子家送去”。
秦清点头,人家小娃挨了两顿打,怎么地也得吃点好的补补不是。
石碾旁坐着两个男子正端着粗碗喝水,其中一人看着女子揍娃,摸了把汗,嘿嘿笑了几声道,“二哥,瞧着志哥儿大好了,你这也没了心事烦恼喽,总算是苦尽了甜来了”。
秦二壮拿着条洞洞布擦了把汗,呵呵笑道,“脚上裹泥的汉子,还好拽几个词,那叫苦尽甘来”。
汉子听了也不恼,摸了把零乱的散发,揉搓几下胡须,哈哈大笑。
笑过一阵,汉子压低声音问道,“二哥,你说这次咱要是赛舟拿了第一,县里的大老爷真能给咱银子?”
“你个大脑壳,大老爷还能赖了你?”秦二壮笑道,“当年我帮着抓了贼匪,马爷爷不照例给了我银钱,我听得老三说还要来府里的贵人,大老爷定是不会赖咱的”。
汉子点点头,又是带了几分苦恼,“娃儿八岁年纪,撵鸡撩狗,家里不得半点安生,想着要是能得了县里的赏,去镇上寻个先生也是好的”。
秦二壮自然不敢说秦清如今跟着秦老汉学文识字,点头道,“是要学点字,日后便是去县里做个伙计也好”。
汉子听得秦二壮支持,升起些兴趣,“二哥,家里大爷如今咋样?今日怎么不见来场?”
秦二壮乍一听还以为问得是秦大郎,再是一想原来问的是秦老汉,正待回答,却是打眼瞧了汉子一眼,见他眼里泛光,带着几分精明。
脑子一转,笑着道,“老爹惹了风,家里躺着歇息呢”,汉子闻言有些失望,身子以塌,却也只是点头不语。
秦二壮正待瞎扯几句,猛地听到人喊,“死老二,你真是懒驴上场,屎尿当行”。
汉子瞪了秦二壮一眼,秦二壮干笑起身,拉着石碾呜呜的转起了圈。
天日渐昏,余晖似箭,金黄自长空滑落,穿过层层云障,透过茂密树丛,虽说是消了威势,仍是将斑斑点点洒落这麦场。
有道是:
冬种一粒麦,夏收万颗子。
垛垛金黄谷,颗颗籽粒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