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截,加之袁珣本就是好奇黄忠的前事,听黄忠说些少年时代练武练弓,参与剿匪的事宜,也是兴趣高涨。
南洋黄氏本就是分支,黄忠在族中也不是孝廉出身,活了半辈子也是一事无成,此时有一个身份高贵的贵人公子愿意“折节相交”,心中自然高兴,谈兴也慢慢上来。
加之袁珣本就有意捧之,花花轿子众人抬,二人自是越谈越高兴。
“珣儿,我观你平易近人,毫无架子,而且也不是什么奸佞之人,为何……”黄忠看二人气氛颇好,趁机将心中奇怪之处说了出来。
“为何洛阳世族称我为洛阳一害是吧?”袁珣丝毫不在意的笑问道。
黄忠摆手摇头道:“我之前洛阳北门侯半年,也听过你一些事情,可是今日相交方知你是豪爽之人,怕是世人多有误解。”
袁珣哈哈笑道:“没误解,可能因为我是袁氏后裔,安国亭侯嫡子,世族们都觉得我应该循规蹈矩,颇有贤名,然后及冠举孝廉入仕做官。而我呢?整天混迹于市井之中,与些游侠儿相交,放浪形骸,胡作非为。”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喜欢这些规矩,我不喜欢凡是都要以世家规矩禁锢自己,更不喜欢因为有世家身份,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人。、
所以啊,我就和游侠平民一起作乐,行商贾之事让和我相交的游侠们不必为生活而挣扎,我更看不上那些仗着自己是世家子就四溢欺辱别人的败类,他们坏,我必比他们更坏!、
所以我三叔袁公路纵马与洛阳市集撞伤他人,我便带着游侠们去他家正厅里纵马,中常侍赵忠的侄儿子赵平在洛阳欺男霸女,我就把他扒光绑在洛阳南城头!”
黄氏想起赵平被扒光挂在洛阳城头,胸前还被挂上“我有错,我认罪”牌子的情景,不禁噗嗤一笑,那次袁基也是气得差点拔剑去司空府砍袁珣,这事儿闹得不小,赵忠几次想给袁基找麻烦,都被灵帝以“阿母何必与一顽劣童子置气?孩子的事,让孩子解决吧”给压下来了。
毕竟袁氏是天下仲姓,而且袁珣那时确实也才十一岁,赵平也只是被打了一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赵忠如果因此找一个孩童麻烦,还不被天下嗤笑?他好歹也是中常侍,他不要脸的啊?
至于赵平,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找袁珣报复啊,他当时还没有举孝廉成为邯郸令,一介白身没有伯父赵忠支持,他敢去找袁珣?当袁珣手下那几百游侠吃素的?
黄氏笑着接口道:“好,那些事算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蔡中郎呢?你跑到人家女儿闺房下偷听的事情怎么说?”
袁珣脸上一囧,神采飞扬的样子瞬间垮了,这才红着脸道:“那个……确实是我顽劣,我名声不好,还去听蔡中郎的情,他看不上我是应该的,我就……我报复他一下……哎呀小娘,哪有你这般揭人丑事的。”
黄氏转身对黄忠说道:“这孩子就是这样,虽然顽劣了些,但是心地善良,所以外人对他的误解,还请大兄不要轻信。”
黄忠扶须讶然失笑,此子倒是任侠豪爽,也不是纨绔跋扈之辈,只不过年纪小爱玩闹一些,不过心中到能明辨是非,有一颗锄强扶弱的侠客之心,加之袁珣对他和对黄氏皆是恭恭敬敬,一时间也是对彼辈打心底里有了几分对后辈之喜爱。
几人谈笑了一会儿,袁珣这才发现一边的黄叙趴在席上疲惫得沉沉睡去,他招手唤过奴婢,轻声在奴婢耳边嘱咐一下,然后才转头问道:“不知大兄得了什么病,怎么如此虚弱?”
不一会儿,奴婢拿着一件袁珣得熊皮大氅来到前厅,轻轻盖在黄叙身上。
黄忠心中更是对袁珣的细心暗自赞叹,看袁珣这样安排,也不忍心叫醒儿子,心疼的看了看熟睡的黄叙,叹了口气说道:“半年前,我经贵人景升公推荐,来洛阳任北门侯,叙儿随我来洛阳,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适,身上长了个恶疮,时而流血不止,疼痛不已,半年来越来越严重,我也曾请洛阳名医诊治,都说是恶瘘,毒风入体,没有救了,是故叙儿疼痛困扰,面色苍白恍恍惚惚。”
“恶瘘?”袁珣面容古怪的问道。
恶瘘不是恶露么?女人生孩子排出的血污,男人也会得?
黄氏一看袁珣那古怪的面容,就知道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红脸嗔道:“又在瞎想,不是产子之后的恶瘘,是痣瘘!”
痣瘘是啥?
哦哦!痔疮是吧?袁珣这才恍然大悟,古代对疾病的称呼和现代极为不同,所以他才误会了。
可是痔疮也会死人?
后世不都说十男九痔么?
不过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是什么时候,两千年前,这时代医疗条件落后,而且也没有什么疫苗一说,得个流感都算是瘟疫,能引起社会恐慌那种,痔疮严重了,失血过多确实会死人的。
袁珣想了想道:“舅父找华佗倒是找对了,听说华神医对外科一道极为擅长,这种病他应该能治的,用利刃将恶瘘处小心割出,然后辅以药物便是。”
黄忠惊喜道:“当真?贤甥连黄岐之道都懂么?”
他本来求遍了洛阳名医,早已绝望,去颍川寻那华佗也是溺水之人最后抓住的草罢了,倘若华佗也治不了,他只能带着黄叙回到南阳,让黄叙叶落归根。
袁珣乃是天下仲姓袁氏后裔,见识本来就超于常人,袁珣都说可以,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医术袁珣不懂,但是前世痔疮严重了不都是这么治的么?
把痔疮处割了,然后保持不感染就行。病他是治不了,可单单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贫血,虽不能输血,缓解贫血的方法也不难啊!
袁珣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不懂黄岐之道,但是华神医我知道啊!他对利刃治病方面颇有研究,伯父放心便是。”
想了想,他又说道:“这痣瘘智只能等到了颍川,华神医动刀根治,但是大兄病情严重,面容苍白,疼痛不已,去颍川舟车劳顿,大兄又不能快马加鞭,怕是不能撑到颍川。”
黄忠眼中一暗,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
袁珣慌忙安慰道:“舅父莫慌,珣有办法,虽然无法根治大兄,但是也能缓解他的痛苦,让他能平安到颍川求医。”
黄忠闻言大喜,激动半跪在袁珣身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公子快快说来,只要能缓解叙儿病症,让他能够平安到颍川,我黄忠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公子救命之恩!”
袁珣赶忙扶起黄忠,说道:“舅父是小娘大兄,我们是亲人,只要大兄平安就好,我岂是挟恩图报的小人?
大兄身体太虚,必须调养一两天,这样吧,我先去药铺抓药,然后安排人把大兄舅父接到商行去修养两天,若是大兄身体有了起色,我们再上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