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睁大眼睛琢磨了下, 忽地明白过来, 然而又不敢确定白问霖真正的意思, 磕巴地说:“你是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他伸手指了指白问霖,又指了下自己。
“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白问霖观察他的神情。
元霄:“!”
没想到他这么开放, 元霄知道对于西方人而已, 这可能不算什么, 但对元霄这个母胎单身、从小纯朴,长大内向以至于不敢跟女生说话的性格而言, 毋庸置疑是羞耻的。
弯腰把快递捡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然、不然还是用这个吧……我看评论好像说不错。”
白问霖:“你在网上买的?那评论可能都是刷的,我帮你会更舒服。”
元霄真是懊悔极了, 他根本不敢看白问霖的眼睛,早知道就不买这玩意儿了,谁知道白问霖不仅不愿意用,话题还拐到这个方向来了!而且或许因为他跟白问霖的关系,元霄心底是有禁忌感的。
他看着白问霖从比自己矮、长到现在这么高,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又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元霄不愿意, 就把这件事给混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他提出建议:“问霖, 你应该找个人谈恋爱、然后成家、生子……”
“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你……”他顿了顿,“你需要人陪伴。”孤独的人都是有共鸣的。
白问霖:“我有钢琴。”
“那不一样。”元霄知道历史上,有一些大音乐家终生未婚, 老来靠学生给自己养老,也有一些多情风流,情史丰富。白问霖看起来很像是前者,可问题就在于,白问霖根本不收学生,他太过孤僻,生命里只有音乐相伴。
床头的台灯映照在元霄的脸上,白问霖逆着光注视他。元霄是一张圆圆的苹果脸,脸蛋天生带红,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这是多单纯的人。白问霖抬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深情地道:“我除了音乐,还有你。”
元霄就哑巴了。
仿佛能透过他如今成熟的面孔,望见曾经的那个白问霖。他看不见,白问霖便说:“我给做一辈子的眼睛。”
他给了元霄很多承诺。
元霄如今一一回忆起,心底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感情,沉默半晌道:“我一直一直都有件事想问,我以为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可是你记得。”而且记得很深、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元霄一直没有问出口,他常常这样,不够坦白,也不会撒谎。遇到问题总是自己瞎琢磨半天,琢磨不出答案,才犹豫着去问。
“你问我为什么会记得你吗?”白问霖的湛蓝眼眸微陷在阴影里,眼神像日暮后的大海般深邃情动,“我想忘记,可是忘不了,因为所有人都可以忘记你,我不可以。”
接着,他说:“明亮的太阳熄灭,而星星却在黯淡的永恒虚空中流离失所。”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言至喉咙又吞了回去,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元霄,里面藏着汹涌的爱意。
元霄喜欢拜伦的诗,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鼻子难以控制地一酸:“没有我,你仍然会发光发亮。如果我说我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我不这么说。”
他顿了顿,没有看白问霖,目光越过他,落在台灯旁的陶土花瓶上,纯白的高岭土焙烧的花瓶,模样带着粗糙的手工印记,闪闪烁烁地摇曳着昏黄灯光。那天元霄没有做完这只花瓶,晚上白问霖背着他,十分钟就捏好了。
花瓶里插了几支野玫瑰,元霄看着玫瑰:“如果你需要我的陪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白问霖听着他的话,眼睛忽地变得很亮,直直看着他道:“元霄,我会记得你的承诺的,直到我死去那一天,你不能骗我。”
“不骗人。”这种话元霄生平第一次说,所以非常不好意思,甚至不敢去看他。元霄心想,他穿越回过去,遇到白问霖、和他产生交集,如今穿回来还能和他相认,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缘分了。
如果按照白问霖的性格,他或许会孤独一生,元霄心想,哪怕自己以后有了新的人生,也绝不会舍弃白问霖,假如自己没有遇上喜欢的人,那就像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们可以和音乐相依为命。
拿到承诺的白问霖,心情上了云端,凑过去在他脸颊吻了一下,把元霄闹得脸红,转过头去睡了。白问霖就对着他的后脑勺笑。
没两天,学校里开学了,元霄去系上开会,碰到了昔日在“梦想音筑”工作室一起工作过的同学。同学跟他一起坐在后面的位置上,问他:“最近找了新工作吗?”
元霄说没有:“我最近自己单干。”
“哦,你自己做工作室?”
“有这个想法。”元霄倒是想,可他虽然会做音乐,但是他缺乏一些领导能力,如果做一个音乐制作工作室,势必要会管理,他没这个天赋。
同学问:“对了,你的耳朵怎么样了?”他指了指耳朵,“好没有?”
元霄非常诧异地“啊”了一声。这件事他根本没往外说,他的助听器一点也看不出来,没道理会有人知道。
同学一看他表情就懂了,尴尬道:“是周总说的。”
元霄不善于撒谎,回答:“不是什么大问题,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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