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别的前女友,就一个。你。”还特么是个假货——是个男的,艹。
他觉得特别丢人,一直都没敢问,只能旁敲侧击,可得到的答案让程誉心都要碎掉了——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现在一口气说出来,爽多了,只是爽完了又开始难受,他想要的不是对方的内疚。
薛宥卡想起老k说的,程誉对初恋念念不忘,为他写下无数的歌。他困扰了很多天,可死也没想到,老k嘴里的人物是自己。
一时除了道歉,竟然什么都不会说了。
程誉默然,片刻回应:“我已经接受现实了,不用道歉,不怪你。”如果薛宥卡不是男生,他可能不会这么被动犹豫,瞻前顾后。
“怪我的。”薛宥卡也跟着沉默,然后出声,“那你…”
程誉:“嗯?”
薛宥卡一下接收了这么多事,脑子里不是一点点乱,好像刚灌过水一样。那程誉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其实做过他“女朋友”?所以他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是喜欢以前那个小屁孩的自己,还是……
记得程誉曾经模棱两可地说过,程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说可能是吧,随便自己怎么想。
薛宥卡如今也不敢问他性取向的问题,只能不断地重复道歉,程誉都听烦了:“别说对不起了,”
薛宥卡不作声了。
“我都说算了。”他语气变软了,顿了顿道,“好了,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说清了,我舒服了。”
程誉说:“你去睡觉吧。”
宿舍熄灯了。
薛宥卡睡在床上,四周是一片漆黑的遮光床帘,遮住了外界全部的光亮和声音,只留下这一片安静的小天地。
打开充电中的手机,搜了一下#女朋友竟是男人#这个词条。
全是一些能登上年度沙雕新闻的网恋骗人事件,有一些骗了很多钱,最后还被判刑了。
自己骗了什么?
那时候太小了,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骗过钱财的。如果是骗钱这么严重的事,不可能不记得。
半夜,没睡着的薛宥卡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程誉,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同样没有睡着的程誉正在熬夜写歌,可心里烦躁,提着笔一个音符都没写出来。清晨六点看见消息,不知怎么回。
说能,可他不止想做朋友,想更进一步,又不想特别特别近,说不能,他会不会误解自己。
两人各自冷静了一天一夜。正在疯狂刷面试网测题目的薛宥卡先绷不住了。
“你在学校么?”他给程誉打电话。
“不。”
薛宥卡隐约听见了乐器的声音,猜他在排练,想起来:“你们这周末是不是在北戴河有个演出啊。”
“嗯。”
“那你现在在北戴河么,还是在live house。”
那边安静了些,乐器的声音消失了,程誉从琴房走出来,继续讲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在工作室。”
“那你们忙么。”
“还好。”
“你是一个人么,不是话,什么时候忙完啊,我想,我能不能过来找你。”
“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就是,解释一下,我觉得当面跟你解释,道歉,比较有诚意。”
md,又是道歉。
他缺的是这句对不起吗。
“你想怎么道歉?”程誉声音里多了几分恼。
“你别凶,我能不能当面说啊?”他收到邮件,下周一有个面试,但是这件事搅得他心神不宁,怕面试也面不上。
程誉说抱歉:“不是故意凶你的,你知道,我就是……”
“嗯,我知道。事情发生了,错误也发生了,虽然也过去很久了……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解决的。”
程誉自暴自弃:“解决不了的。”
“那你能等我过来么?”
“嗯。”
程誉遣散乐队:“今天这里不排练了,你们去mew吧。”
“不是吧turbo,凳子我还没坐热呢。”
“我没心情排了,”程誉把人赶走,说,“抱歉,明天再排吧。”
一听他居然道歉了,三个人就没话说了,反而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还是没能从他嘴里追问出答案。
林时茂刚才听见他讲了一两句电话,猜到应该是感情上的问题,叫上wolf就走,走之前说了句:“有什么烦心事,跟我们说,大家是兄弟。”
薛宥卡是打车过去的,给程誉发消息说到巷口了,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的,他站在门口,礼貌地叩了叩门环:“能进来么?”
“嗯。”
程誉还是坐在院子里,树下放了几把椅子,有一把柔软的躺椅,那天他坐过一次,很舒服,程誉现在就是躺在躺椅上的姿势,瞧着挺悠闲。
薛宥卡自知理亏,进门了都不敢坐,站在他面前。
程誉睁开一只眼:“你要说什么。”
“对……”
程誉打断道:“对不起的话就算了,我不乐意听。”
“我……”薛宥卡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问清楚:“程誉,我骗过你……大概多少钱啊?”
“你要赔?”一点点零食,能有多少钱,撑死不过两百块。
薛宥卡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给他说过算了、过去了,可从头到脚都写着计较的男人:“如果可以赔的话,你可以随便开口,我力所能及行吗,你想要女朋友,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程誉抬起眼皮望向他,眸子又深又冷。
“没意思。”程誉从躺椅上起身,摆摆手准备进房间,被薛宥卡一句话喊停了脚步:“那,那你还喜欢他吗?”
“谁?”
“就是……装、呃,装女孩子骗你的那个,我。”他尴尬。
程誉背影顿住:“喜欢。”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喜欢啊?”
他回过头去:“嗯。”
曾经的女朋友=现在的自己。
薛宥卡不知道自己这个认知对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我不能做你女朋友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赔偿你……”
“赔?你拿什么赔?”他的怒火都要从头顶像岩浆那般喷涌而出了。
“那、那……”薛宥卡不安,小声地问,“我赔你一个男朋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