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把两人的喜悦的笑容冻在脸上。她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两个孩子的冷酷,更不掩饰对他们的不满,然而饶是如此,姜元正和荣芳蕙依旧我行我素,见缝插针地想灌鸡汤试图让姜归迷途知返母爱爆棚,从此一家三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真恶心!
幸好,马上就不用再被迫欣赏这恶心的祖孙情,姜归在中途下了车站,很快接到了荣芳蕙的电话:“莱莱,你在哪儿?”
“我下火车了。”姜归淡淡道。
荣芳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下去了,是不是上不来了,你别怕,赶紧买票……”
话还没说,被姜归打断:“我故意下车的,因为我想离你们远远的,”心情不错的姜归想起一个段子,“免得雷劈你们的时候连累我。”
荣芳蕙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说:“莱莱,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妈妈会伤心。”
“原来你们也会伤心啊,我以为你们没有心的。”姜归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外走,“你们要是有心,怎么能说得出让我爱强.奸犯的孩子。”
“莱莱!”荣芳蕙泪流满面,“孩子是无辜的,出身是他们无法选择的,他们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能迁怒他们。”
“在我眼里,他们从不无辜,他们就是活生生的罪证,叫我恶心。劝我大度善良,爱被强.奸生的孽种的你们,更让我恶心。没有经历过我所承受那些折磨的人,没有资格劝我善良,作为应该保护的父母,你们更没有资格。”姜归幽幽一叹,“真遗憾,不能让你们尝一尝我所经历的痛苦,不知道你们到时候能不能还这么博爱。”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不然真想用一下魂梦术呢。遗憾的姜归挂掉电话,大步向前走。
火车上的荣芳蕙傻愣愣地抓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手机脱离手掌落到地上,荣芳蕙才惊醒过来,瞬间泪流满面。她知道女儿不满他们留下孩子,可不知道她会不满到离家出走,她才刚回来啊,她能去哪儿,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怎么生活?她就那么的恨他们,宁肯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吃苦,也要离开。
雷劈,女儿竟然用了这样狠辣的字眼,她竟然觉得他们当爸妈的会遭天打雷劈的。他们留下孩子还不是因为她,怕她将来后悔,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舍得下孩子。
泪流满面的荣芳蕙捡起手机,再次拨打姜归电话,被挂断,再打,又被挂断,她转而打给姜元正,“莱莱她跑了,她在上饶站下车跑了。”荣芳蕙泣不成声,“莱莱连我们都恨上了,她居然说,说我们恶心。”
姜元正打了个晃,脸上一片空白。
“老姜,老姜。”
姜元正回神:“她怎么会走了?”
荣芳蕙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喃喃自语,“她恨上我们了,她连我们都恨了,她怎么就不理解我们的苦心,我们还不都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不懂啊。”
姜元正没空安慰她,挂了电话,就打姜归电话,照样能打不通。他不敢耽误,立刻打电话报警,就怕女儿是想不开做出傻事来,他为什么要让荣芳蕙跟着去北京,最主要的还不是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接警员一听有被拐卖的前科,高度重视,这一类有心理创伤的人是自杀的高危人群。安抚姜元正后,立刻尝试打姜归电话,打通了。
姜归没关机没扔手机就是等着姜元正和荣芳蕙报警,一般而言成年人离家出走警方不会管的,可她情况特殊,肯定会管。
“我不会自杀,我在山里七年都没自杀,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更不会自杀……是啊,我还有大好的未来,正是为了未来,所以我要离开那个家,不走,我就没有未来……问一句冒昧的话,你也是个女人,你能心无芥蒂接纳被强.奸剩下的孩子吗?……我不能,可我所谓的父母逼着我一定要能,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不然我怕我真的有一天会崩溃,不是杀人就是自杀。”
当年姜莱就是被他们逼得割腕自杀,生死线上转了一圈,终于想明白,她无法说服姜元正和荣芳蕙别把他们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她只能逃,想逃离大山一样逃出去。
心下恻然的接警员都劝不下去,怕把人劝回火坑那不是造孽,转头给姜元正回复,还委婉地劝了劝。
姜元正声音苦涩:“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为人父母就得抚养孩子,这是作人的基本道德。她现在还年轻不懂,等她到我们这岁数就会懂了,可到时候再想后悔就晚了。我和她妈还不都是为了她好,不过我们也有错,操之过急了点,应该多给她点时间。”
听着姜元正悲天悯人的话,女接警员有点儿理解姜归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
在姜元正提出希望警方帮他找到姜归时,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很抱歉,对方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无法立案……未经她的允许,我们警方不能擅自泄露她的行踪。”
姜元正气结:“要是她想不开,出个事你们负责啊。”
“她情绪很稳定。”被你们找到也许就不稳定了。
无论怎么说,就是不给立案,也不能违法透露宫行踪。姜元正气苦,忽的想起一个人,负责拐卖案的刑警队长徐甘。当初离开时,对方特别热情地给了他电话,说有事可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