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见顾策吃瘪, 心中不禁生出一阵快慰。
毕竟,这家伙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成天不干好事儿, 常年玷污她男人的宝贵清白,自己勾搭了小姑娘不想跟人家睡, 要分手了就带着姚信和过去, 姑娘们没有移情别恋的苗头, 他就直接睁眼胡说八道,大喊姚信和才是自己真爱。
姚信和那时不跟他计较, 一张冷脸往那一站,谁也不敢说一句不好。
只是传到后来,难免多了一些负心汉的传闻。
陈大泉那会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自己不恋爱, 就喜欢看顾策谈恋爱,有时听他吹嘘自己在床上的英勇身姿,半夜爬人小窗,助纣为虐,不要脸得理直气壮。
三个人到秦南的时候, 市里正好下起了雨。
秦南这边到了春天雨水就格外丰沛, 朱教授提前得到消息, 已经跟廖医生等在了机场外头。
廖医生是自己开车来的,他个头不高,圆滚滚的一个身子, 脸上戴一副黑框眼镜, 看着比真实年龄要小上一些,他早年给顾策做青少年心理辅导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么个样, 没想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身材气质竟然一点儿也没改变。
今天跟他一起过来的,除了朱教授,还有个秦南市局的刑警老章。
老章平日里最怕周末待在家里被媳妇儿念叨,难得廖医生来了电话,他找到借口出来,心情简直好极了,往那一站,个高人帅,嘴里叼一根白沙烟,头发乱糟糟的,看见姚信和一行人了,立马走上前来,咧嘴一乐,笑着喊到:“你就是姚先生?”
姚信和点头答是,手臂往后伸,沈倩心领神会,立刻把自己的爪子塞了进去。
姚信和于是把人拉上前来,开口介绍道:“章警官,这是我妻子。”
老章不太看电视,但他老婆爱看,瞧见沈倩的脸了,立马“嚯”了一声,轻声喊到:“您是沈倩吧?”
沈倩抿着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老章于是眼睛越发明亮起来,把手放在自己裤子上头擦了擦,伸过去跟人握手,“我老婆和我孩子都特别喜欢你。真的,特别是我儿子,手机里头好多您的歌儿呢,睡觉的时候都要循环播放。您等会儿,能给我签个名不。”
他这话说完,姚信和抓着沈倩的手,下意识往里稍微握紧了一些。
沈倩捂着嘴巴轻笑一声,点头答应,歪着脑袋问到:“当然可以啦,您儿子今年多大啦?”
老章一边带着他们往外走,一边乐呵呵地回答:“十二啦,刚上初一,平时特别皮。”
他话说完,沈倩便挠了挠姚信和抓着自己的大掌,一个眼神扔过去,带着点揶揄。
一行人进入市区,先去了廖医生的心理诊所。
廖医生前几年做了肾脏手术,不能太过劳累,于是从单位早早病退出来,自己在小区边上开了个心理诊所,平时接待一些曾经的病患,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如今,沈倩进了他的诊所,走到里面的办公桌边,看见上面周庆的照片,拉着姚信和在身边坐下来,开口便问他:“这是谁啊?”
姚信和低声回答:“周庆,就是那个想通过你找我说话的人。”
沈倩立马提高了一些声音:“你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没见过他吗?”
姚信和点点头,表现得很是平静:“我的确没有,但陆曼见过。”
沈倩一听这里面还有陆曼的事儿,靠在姚信和的肩膀上,望着桌上的照片,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廖医生和老章此时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起过来的楚警官。
老章见姚信和跟沈倩看着桌子上周庆的照片,走过来,便开口告诉他们:“这个周庆啊,就是前一阵去北城找你们的那个男的。他年轻时候呢,是南平县里的一个小混混,初中毕业之后,跟花姐去大城市生活过一阵子,后来,花姐回到南平,他也没在外地待,就在镇上开了个光碟店子,就是那种,九十年代专门倒卖非法盗版光盘的店子。”
沈倩坐在原地,茫然地点了点头,挠着耳朵问:“花姐是谁啊?”
她这话问出来,身边的所有人都静了一静,目光也看向姚信和的方向。
姚信和坐在原地,倒是没生气,手指在座椅靠手上敲了敲,偏头告诉她:“就是当年,给我送了两个面包,让我染上毒品的那个女人。”
沈倩听见这话,立马缩了缩脖子,嘟着嘴巴“呸呸呸”几下,眉头一下皱起来,有些纳闷地问到:“这种人,还跟陆曼有关系呐?”
老章见她提起这事,又把另外一张女人的照片拿出来,指着上面的人,沉声说到:“这个女人叫刘爱英,是周庆在南平县里的相好。两人好了十几年了,根据她的说法,周庆年轻的时候跟陆和的养父,哦,就是你先生的养父陆向前认识,他们两个人平时得了空,就会经常一起去占一些长得漂亮、但是家里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小姑娘的便宜,这些小姑娘里面,有一个,就是陆向前堂哥的养女,你刚才提到的这个陆曼。”
沈倩这会儿也大概闻出味儿来了,扬着脑袋,很是诧异的问:“您的意思是,陆向前这个挨千刀的,不光对我男人图谋不轨,还对住在他家隔壁的侄女陆曼有那心思?”
廖医生原本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此时,听见沈倩的问话,便走过来,在两人身边坐下,轻咳了一声,点头答道:“根据陆向前当年的死亡记录来看,他年轻的时候,对小男孩子的身体其实没什么格外大的兴趣。之所以对小姚生出那样的心思,似乎是因为周庆曾经故意给他看过几张有关同性恋/童的盗版光碟。”
说完,他又看了旁边的姚信和一眼,见他脸色平淡,继续说到:“那几张盗版光碟现在还放在周庆家里,根据他那相好的刘爱英说,当时周庆会把那几张光碟故意拿给陆向前看,是得到了陆曼的示意。”
沈倩此时整个人往后靠去,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只觉毛骨悚然:“您的意思是说,陆曼让周庆特地引导陆向前…对我男人产生兴趣?”
廖医生没有再说话,低头坐在原地,算是默认了。
沈倩此时眼睛睁大,感觉之前的很多观念一瞬间崩塌下来。
老章见状,也重新开口了,他打开自己的保温杯,靠在墙边,沉声说到:“不过,这其实不是这次案件的关键,我们这次案件的关键在于,当年,这个叫陆曼的女人,是不是跟花姐这一行人有过什么牵扯,换而言之,她是不是当年我们警察没有查到的漏网之鱼。”
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廖医生,对沈倩说到:“我们之前看过姚先生十四岁时的入院检测报告,他被送去戒毒的时候,身体里的毒瘾,完全不像是只吃过两个加了粉的面包就会达到的程度。如果我们这边推断没有错误的话,加上姚先生自己提供的一些信息,那么,很有可能,这个叫做陆曼的女人,当年送给姚先生的那些糖果,就是他们那个团体经常用来作/案的加‘料’毒糖果。当然,这件事毕竟已经发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具体的证据保存下来,所以归根结底,也只能算是一个猜测。”
沈倩此时坐在原地,跟顾策还有楚警官一个表情——嘴巴张得老大,目光十分呆滞。
如果老章这边的这一番推论都是真的,那么这也就说明,当年,陆曼对于姚信和那一番温柔的“照顾”,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她甚至很可能从小就跟贩毒团/伙有过接触。
更甚者,她后来在美国跟金大山结婚,再到出轨秦刻,都是一串逃不开的连锁反应。
楚禾在北城的时候就有预感,觉得周庆的死亡并不简单,如今过来秦南,得知了事情的些许脉络之后,体内不禁越发热血沸腾,双手撑在自己的脚膝盖上,拳头握紧,“我就知道,这个周庆的死,值得追查,还有这个叫陆曼的女人,背后的势力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沈倩一个多年良民,哪里接触过这样的事,抬起头来,很是忧郁地问:“那我和我姚哥有没有危险啊?”
楚禾见她面露担忧,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安慰到:“不会的。他们这次会弄死周庆,应该就是害怕事情闹大,牵扯到更多的利益网。像你这种公众人物,还有你男人这样的豪门公子哥儿,除了警察,那些人最怕的大概就是你们,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来主动招惹。你放心,很多事儿虽然不方便跟你们说,但是,有我们警察在,普通民众的安全绝对是有保障的。”
老章此时也把视线投了过来,见着坐在旁边的楚警官,笑了一声,看着他问到:“哦?这位同志你也是警察?”
楚警官于是连忙起身,跟老章行了个礼,乐呵呵地回答:“前辈您好,我是北城刑事犯罪侦查支队四大队的楚禾,这次过来,看看周庆的案子,如果条件符合规定,我想回去跟上头提一提并案的事儿。”
老章见这小年轻长得正派,说话也实诚,不禁心生好感,抬手示意了一下,两人就跟哥俩好似的,搂着肩膀往外走去。
他们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都到外面走廊了,还时不时能有笑声传过来。
廖医生起身把朱教授、陈大泉和顾策喊出去说话,给留下来的姚信和跟沈倩倒了两杯茶。
沈倩觉得这会儿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把茶拿过来放在手里,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姚信和的脸。
事实上,姚信和昨天就已经从陈大泉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此时脸上不仅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无,见沈倩看过来,还挺是惬意地挑了挑眉毛,笑着问到:“怎么一直偷偷看我?”
沈倩于是连忙又收回眼神,使劲摇了两下头,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手里的茶,舌头被烫个正着,连忙伸出来,可怜兮兮的,拿着手掌使劲扇来扇去。
姚信和于是也坐了过来,对着她的舌头吹了吹,目光垂下去,手背贴在她的脸侧,露出皮肤下面隐约的青筋,看不见眼中各种情绪。
中午吃过了饭,姚信和便跟着朱教授一起去了市局。
廖医生陪沈倩坐在车上,看她望着里面不说话,便笑着开口道:“沈小姐很担心小姚?”
沈倩见自己被抓包,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笑嘻嘻地回答:“这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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