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仆从如云,却饶有兴致的沿着小路慢慢走,既没有骑马,又没有坐车,只一脸好奇的到处看,实在太奇怪了,就都躲了起来。
白景源也不在意,只盯着他感兴趣的东西瞧,对各种异样的眼神视而不见。
见一小姑娘见到自己就跑,门口陶鬲中的水都快烧干了,明明躲在屋里急得直跺脚,生怕陶鬲中饭食煮糊了,却不敢出来,白景源笑着冲她招手,用楚国土话道:
“你还不来,饭要糊了!”
不说普通国人了,哪怕是贵族,也少有一日三餐的,他是吃过朝食出来,大部分国人都才起床,正在门外烧火做饭,像这样的事情还不少。
白景源也不走了,见那小姑娘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看,却不敢出来,白景源叹口气,凑过去看了看陶鬲里面的饭食,又用楚国土话喊那小姑娘:“真的要糊了啊!你不出来我就帮你搅和搅和?要不要把柴火掏出来?还是把陶鬲搬开?”
他只会吃,不会做,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鹿儿只安静的站在一边看,听到他说楚国土话,轻轻挑了挑眉,很快就把眼中的不认同压了下去。
就算有不认同,他也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指出来。
见白景源果真弯腰拿起她放在一边的木勺,想要帮她搅一搅,那小姑娘生怕这是个喜欢捉弄人的贵族少年,说什么帮忙,其实只是想要毁了她家的饭,想着父兄的毒打,大概是白景源看起来实在没有多大的危险性,那小姑娘涨红了脸跳出来,语带哭腔道:
“别动我家的饭!”
白景源顺从的把木勺还给她,又凑过去问她:“你这是煮的什么啊?”
小姑娘见他没有问什么奇怪的,就低声道:“这是黍米。”
白景源好奇这些城里的人怎么维生,就问:“这是你们家自己种的吗?”
小姑娘点点头,白景源又问:“今年收成好不好?”
听到他问的这些话,鹿儿眼中的不赞同彻底消失,已经化作了敬佩。
他想,这样关心国人的生活,以后他一定会是一个慈爱的大王吧?
小姑娘年纪还太小,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正纠结,有成年人见了好奇,也从屋里出来,搭话道:“今年风调雨顺哩!往年冬天到了这会儿,哪里还会有这么多黍米可以吃哩!”
白景源听了就笑:“那明年一定也会与今年一样。”
那人却摇了摇头:“肯定不会哩,今年我们的大王没了,明年春日没有大王祭祀,收成肯定不好哩!”
白景源想不清楚祭祀与收成有什么关系,就劝他:“你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大王,春日里的祭祀肯定还会有的!”
那人听了这话,就开始摇头,像是不同意,又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白景源还要再说,忽听一声狂笑,随即就见前头拐角,突然跑出个披发的赤裸壮汉。
那壮汉一阵狂笑过后,却又笑中带泣,犹如疯魔,白景源身边的侍卫神经瞬间紧绷,眨眼就在他周围造出一道人墙。
那些普通国人见此,全都连滚带爬的躲回了屋里,那小姑娘心里担心自家的饭,急得过来端那陶鬲,却被烫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屋里又出来个妇人,连娃带陶鬲一块儿抱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