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寅的寝房内多了一个宽大的梳妆台,比崔滁给金卯买的大了一倍。
他方才出门便是去置办这些东西,抹的涂的戴的画眉的,他都买了。
这是向崔滁学的,自己又琢磨了一下,买了胭脂——有些宦官为了让脸显得有气色,会涂胭脂。
金卯涂起来肯定好看。
目前,他就只能想到这么多。
他的无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直以来他都站在那高位上,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没有他伏低屈就的道理。
于是他把人牢牢的拴在身边,却不知道人是要养的,尤其是这种皮嫩的。
如今知道了,但不多。
因为这些别人不动脑子就能做到的事,他得学,得看。
而别人要动脑子甚至挖空心思才能做的事,比如毫无痕迹地杀人放火,他天生就会。
这个杀人放火的恶种坐在梳妆台前,强行把人抱在怀里。
他仔仔细细的把金卯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萧抟没碰过金卯,这才把衣裳给对方穿上。
金卯羞赧至极,捂着脸。
贺寅:“手。”
金卯放下手,脸颊绯红,眼睛里蒸着水汽。
这模样倒是好瞧多了。
贺寅打开抽屉,拿出一瓶金疮药,在那刀口上厚厚的涂了一层,又打开另一个抽屉,拿出一段红绸带,将伤口缠好,打了个四四方方的大蝴蝶结。
金卯支棱着食指,瞧瞧蝴蝶结,又瞧瞧一脸满意的贺寅。
他默默将手藏在袖子下。
好丑的蝴蝶结,九殿下的审美让人堪忧。
贺寅吻吻他眉心:“我就知道你喜欢。”
金卯低着头,没吱声。
贺寅紧紧抱着对方,在那纤长的颈子上嗅了嗅。
知道这人怕油烟,便将人放在屋里,接着又折回身,将一个暖炉塞来,道:“坐好。”
金卯捂着暖炉,冰凉的手好过了些。
他每年冬天都有暖炉捂,今年处境惨淡,手上、脚上,都长了几个冻疮。
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鬼迷心窍,要来这破巷子?
金卯看着对方的背影,肠子都悔青了。
多少人挤破脑袋才能进司礼监端个茶水,他本该珍惜那个位置。
可他像被鬼上身似的,一股脑跌进贺寅的罗网里,非得把自己赔进去才能了结一段孽缘。
债还完了,人也脱了层皮。
幸好现在不喜欢了。
金卯放下暖炉,跟在贺寅身后:“殿下——”
贺寅喜欢听他的声音,进了厨房:“嗯。”
金卯绷着唇,轻轻推开贺寅:“这种地方不是殿下该来的。”
“所以你又要做馒头?”
“馒头昨天已经做好了。”
“做面糊?”
“……”
金卯只会这些,红烧肉也没学会,无助地在菜板前站了一会儿:“那,做菜糊糊?”
“什么是菜糊糊呢?”
“就是把菜——”
“把菜放进面糊里?”贺寅炒了一盘鸡蛋,“还有呢?”
金卯吸吸鼻子。
他有些羡慕贺寅,只要这人想,什么都能做到。
他不一样,他得花大力气才能做好一件事。
……
贺寅把人喂饱,有了点成就感。
金卯喜洁,他就烧了一锅热水,把人搓洗出来,期间听了一段长篇大论的唠叨,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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