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深深庭院,来到自己的寝殿。
殿内有三个宫女,三个太监,如崔滁所说,都是姿色上乘的人。
贺寅:“出去。”
宫人们悄无声息的退下,他将金卯身上那件外袍撂开,把人搓热乎,塞进被窝里定定看着。
须臾,俯下身去,在金卯脸上轻轻吻着。
“他们都要欺负你,”贺寅呢喃道,“全都杀了,好不好?”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
贺寅躺下去,将裹在被子里的人抱入怀中。
君淑坐在横梁上瞧着他。
“阎王用情至深,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想杀了所有人,一定会感激涕零。”
贺寅轻声答道:“有这功夫,不如去东厢杀了崔兰,他害你家破人亡,你取他狗命,礼尚往来。”
当年君家人大都死在崔兰手下。
君家灭门后,崔兰就进了司礼监,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掌印。
君淑轻巧地跳下地,酸着脸摸了摸肩。
“殿下若是没给那两下,这事说不定就成了,自殿下把民女肩膀扎了两个洞后,民女生不如死,拿东西尚且艰难,如何能杀崔掌印?”
贺寅:“有什么高见,长话短说。”
君淑:“你把人家的儿子带来这是非地,崔兰良心发现,把人撤走,不准备杀你了。”
贺寅笑意幽凉:“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君淑眨了眨眼:“我说什么了?”
贺寅懒得跟她装蒜,单刀直入的问道:“人都在哪候着?”
“……期门,我是来杀你老子的哎!”
期门是皇庄不远处的山坳。
贺寅点点头:“刀磨快些。”
“明晚行动如何?”
贺寅:“……”
他冷琉璃似的眸子定定瞧着君淑:“和孤玩文字游戏得先交上脑袋。”
君淑赶在这魔头抽刀前溜之大吉。
她行动快捷,从明溪窜回永巷,只用了一个时辰,累死了一匹马。
君淑浑不在意的丢下死马,进了那破败的院子。
春宴正捣鼓药臼,旁边蹲着一个和长得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一看到君淑,连忙跳起来,嬉笑道:“娘亲!”
君淑残忍一笑,撕开人皮面具,弯腰瞅着她:“你瞧我是不是你娘?”
女孩儿无措的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女儿有泪不轻弹,免得别人说你软弱,懂?”
女孩儿捂着脸闷声抽噎:“可、可是,春宴想要娘亲——”
春宴用力砸掉石杵:“君茗,你能不能当个人!”
“她要哭,干我何事?”
春宴将药臼里的汁液倒出来,端着碗,阴着脸把女孩儿提起来:“别哭了,去见你娘。”
三人进了主房,挪开床,床下是个地下室。
石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里侧有张床,床上的人剧烈咳嗽着。
春宴举着蜡烛,来到床前,烛光照着那被毁得无法辨认原貌的脸,女孩儿惊恐地跑开。
“妖怪!”
“咳咳咳!”那形容恐怖、鸡骨支床的病患咳得撕心裂肺,肺部几乎发出了嘶鸣声。
她喘息着,难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来:“阊阖,以后不要带她下来。”
阊阖,也就是扮做春宴的女子阴郁地扫了君茗一眼。
“奴婢知道了,是君茗非要把孩子逗哭,淑姑娘,该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