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寅这里得到一丁点安全感。
可他不是在尽力爱着对方么?
别人的丈夫怎么对妻子好,他就照模照样的学,别人的丈夫给妻子做美食,他就做得比那些人更好,力求精益求精,几乎把一道糕点做成孤品。
金卯在王府吃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亲手做的,金卯戴的围脖护膝是他做的,他知道金卯小时候喜欢玩手花绳,他翻新出奇的陪对方玩——
他当时想问金卯:贺寅哪里做得不好?
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金卯的不安深深根植在人所不知的上一世。
重来一世的金卯绝不相信一个曾把自己丢下的人会喜欢他,他躲在自己搭建的坚硬壁垒中,将贺寅拒之于外。
这些是他的心结,不是一两个解释就能解开的。
因为这些解释,来得实在是太迟了。
贺寅沉默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
“把你放在永巷,大概是我贪心,既想得到皇位,又想护你周全,群雄虎视眈眈,我不能拿你冒险。”
“至于那什么楚家女,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我也没望着你的脸想别人,除非那人叫金卯,跟你解释了一千遍的陈阙是撞了狗屎运才长得有些像你,他母亲毕竟是管家人。”
“销金窟……”
贺寅一提起销金窟,就感觉金卯身上的气场变了。
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阿奴会挠烂他的脸,然后划清界限一辈子都不搭理他吧?
贺寅心口咚咚跳了两下,着实慌的一批。
话在舌尖打了两个转,又被贺寅吞回去。
“我不知道。”
他闭着眼把心一横,厚着脸皮躺在金卯旁边,不断落下的吻带着浓浓的讨好意味。
“你在销金窟怎么了?”
金卯无声讽笑。
对方说要给他解释……
这就是对方的解释。
他早就知道贺寅的话不可信,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指望对方会大发慈悲的说出真相。
说他骗了金卯,说他就是阎王,他在销金窟强迫金卯是因为金卯不乖要逃,让他动怒了……
然而这点指望真的是毫无必要!
金卯彻底失望了,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对方能向崔兰手下留情。
但以贺寅这个大尾巴骗子的作风,他要是不盯着点,这点念想大概会变成妄想。
“陛下,奴婢想去看看干爹。”
海寇还未落网,此刻他和崔兰的身份都很敏感,不能频繁探监。
可他担心贺寅又骗他,偷摸对崔兰动刑。
贺寅嘴里苦得像吃了黄连。
他以为看到了金卯的一生,却不想那只是冰山一角。
他轻轻将金卯额上的发丝别到一边,低喃道:“阿奴,我们就好像在茫茫大雪中背道而驰,栓在身上的线崩到头了,不知何时就要断开。”
“阿奴要丢下我了么?等等我吧,无你不成梦,真相离我实在太远了。留你在雪中孤院,葬你在凛冬墓园,这是我知道的全部,我全部都告诉你,我曾躲在京郊的山洞里发病,那里面空间很大,地面的石脉像三条蟒,若非我当时形容不堪,一定会把你抓进去狠狠*。”
金卯红着耳朵,没则声,也没信。
贺寅喉音里夹着浓浓感伤,无助的向这壁垒森严的人祈求宽恕。
“那个贺寅不好,他弄丢了自己的解药,我们不要他了……”
金卯说道:“陛下恕罪,如今奴婢还是称呼您为殿下吧。”
他终于说话了,贺寅欣喜不已,连忙道:“我的字是玄弋,叫我玄弋。”
金卯没理会他。
既然贺寅没松口准许他去看崔兰,他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没必要。
“殿下,秦爷爷在寓所等着,奴婢该走了。”
“秦老有整个天下的书生作陪,贺寅只有金卯。”
落在发顶的呼吸灼热滚烫,金卯没做声。
他静静等着贺寅睡过去,贺寅却越熬越精神。
落在颈间的呼吸逐渐粗沉,金卯攥着床单,夜色里,睁大的双眸中有些慌张。
“阿奴——”
贺寅又想食言了,他在金卯面前永远做不到心如止水,亲了就要抱,抱了就要上,这会儿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半个月的精神之恋快让他憋疯了,一碰到金卯就浑身着火。
金卯眼尾微微泛湿,脚背忽然弓起,颈间皮肤几乎被对方呼出的温度灼伤。
“卯卯。”贺寅的声音危险得让人脊骨发麻,他撑起身,将金卯罩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