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的评价,也想听一听韦钰对此事的反应。
尽管前者是承谨的君父,尽管后者是承谨的王府长史,但他本能地感觉,相比高廷芳,无论皇帝还是韦钰,对那位八皇子的态度明显都有所保留。
很快,房世美就听到了从大殿中飘出来的声音。
“八郎第一次主动请缨去做这样的大事,就能有如此成就,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他之前去云龙山庄压服过纪飞宇和韦泰的火并,但那是靠了高廷芳。他也曾经搜寻过行刺他和高廷芳的刺客,但那是我为他铺的路。就是这一次,他也不过是靠着在南平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江陵郡主,否则凭他这点年纪和阅历,够顶什么用?”
房世美听到韦钰竟是如此苛刻地评价承谨,不由得脚下一顿,竟是有些寒心。他本待再放慢速度听上片刻,可随之却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忙不敢再拖延。
可没想到的是,随着之前那小内侍快步离去,不多时,后头又有人匆匆出来,越过他身侧往外冲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他根本没法再作逗留,等完全从台阶上下来之后,他思前想后,先回了一趟刑部,说完听到的消息之后,他就小心翼翼对刑部尚书薛朝提了一个请求。
“你想去看看高廷芳?”薛朝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等看到房世美那明显不安的表情,他就叹了口气道,“去吧,有时候我想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那样一个清逸俊雅被誉为竹君子的人,却有那样的身体,可惜了。”
房世美非常同意老尚书的说法,可想到高廷芳毕竟是南平王世子,如果身体健康,那么一定会继承南平王位,怎么也不可能到东都来,就算来也不可能长留,他也就释然了。
等到出宫过了天津桥,他虽说不能打马疾驰,却还是稍稍加快了一些马速。当抵达太白别院时,跳下马背的他正想找门房通报,却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里头出来,连忙叫道:“杜校尉!”
杜至对外的身份是南平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但他不喜欢和东都那些达官显贵打交道,所以听到校尉两个字时,他先是呆了一呆,等认出是房世美,这才稍稍挤出了一丝笑容。毕竟,他还记得刑部尚书薛朝从前屡次为自家世子殿下说过话。
“房大人是来找世子殿下的?他才刚能下床,不能和人说太长时间的话,您有什么事,我先去通报一声。”
犹豫片刻,房世美终究把刚刚承谨报捷的消息说了。果然,他就只见杜至立刻喜形于色,显然,那捷报还没传到这儿来。
杜至想都不想就开口说道:“世子殿下一直都很担忧小郡主和秦王殿下,房大人既是带了这样的好消息来,快随我进去!”
苏醒之后又是两三日休养,高廷芳恢复得非常快。他毕竟根基厚实,之前虽说屡次受损,可胜在年轻,此时在洛阳的搀扶下在屋子里转圈走动,百般无奈希望能够出房门走走时,洛阳没松口,房门却开了。高廷芳倒是想甩开小家伙夺门而出,奈何自己不是从前那个敏捷利落的李承睿,只能望门兴叹。
因此,当他看到进屋的除了杜至还有房世美,不由得有些意外。
“世子殿下,房大人带来了好消息!”杜至兴奋地将房世美说的捷报转述了一遍,见高廷芳果然如释重负,他也顾不得之前还不想让高廷芳见客,笑着把房世美推到了高廷芳跟前,“来来,房大人你和世子殿下说。”
房世美自己也不过只是听到了内侍报捷,具体消息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更何况,他来找高廷芳,更大的目的是想说说纪家三兄弟的死,韦钰的冷酷,自己对皇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对朝局和将来的茫然……所以,有些无奈的他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消息,正要尴尬地说自己只是听到一嗓子,他就只见高廷芳对他笑了笑。
“洛阳,杜至,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房大人说。”
尽管基本上断定房世美绝不可能是刺客,杜至仍然有些不放心,洛阳就更不用说了。两人直到把房世美盯得满脸不自在,这才在高廷芳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而等到大门掩上之后,高廷芳就看着房世美说道:“房大人现在可方便说话了吗?”
如此单对单地交谈,房世美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稍稍斟酌了一下语句,决定略过刚刚那些不安和迷茫,单刀直入,撇开那些无关紧要的,从最重要的事说起。
“高大人可知道,皇上已经决定祭告宗庙,社稷,废纪太后尊位。而之前上书皇上请立长君的六位节度使派出的那些幕僚,最近活动很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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