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高廷芳答得云淡风轻:“外头戍卫的人,马上就会换成翊卫府,韦钰一手带出来的那些骁勇虎将。若是再让人轻易潜入甚至得手,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自称虎贲?”
洛阳听到虎贲两个字就满心不痛快。一则是因为他和当初神出鬼没老是乱闯,如今却变成那副死样子的韦钰实在合不来,二则是因为疏影跟着江陵郡主去平叛,如今常常拿着那些翊卫府的骁将来和他比,他气得要死,却还没法找回场子。
就在他闷闷不乐的时候,只听得前头的高廷芳轻咳一声道:“黄轨孟宪他们都是豪爽汉子,你要是乐意,可以没事去找他们和麾下那些人比试比试,彼此也好多几分交情。”
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欢呼,高廷芳哪里不知道,洛阳是想着把疏影提过的那些人统统打一遍,也好发泄心头之怒,顺便让心上人看看本领。他当然不会戳破这青涩的少年心思,只是走路的脚步更加轻快了些。
让这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有点事做,这秦王府说不定还热闹些。
等来到了承谨起居的那个院子,他一进屋就把疏影叫了出去和洛阳做伴,自己则是坐在了那床头。之前是他在马车上用了点小手段让承谨昏睡了过去,如今他权衡了一下,终究还是在承谨周身几个重要的穴位一一揉捏按压,不多时就听到了一声呻吟。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在看到床边坐着的那人的瞬间,承谨先是有些迷惑,随即很快就变了脸色。发现自己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在宽大的床上,他怎会不明白内情?
为了回避自己的问题,大哥竟然把他弄晕了!
从来不使小性子的承谨只觉得心头气苦,竟是使劲一个翻身,留给了高廷芳一个背影。直到发现背后悄无声息,既没有动作,也不见声音,他才心里有些发毛,可待要回头去看,他又觉得不甘心,一时就这么和高廷芳僵持了起来。终于,他听到了悠悠一声叹息。
“你不是想问,我去紫宸殿都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么久才回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承谨只觉得一颗心猛然揪紧,本能地意识到大哥之前不想说,必定有不想说的理由。可是,他不想一直都做被人庇护在羽翼底下的雏鸟,当下竟是死死捏紧拳头,整个人纹丝不动。
“我以防止韦贵妃狗急跳墙为由,说服了皇上,但我从紫宸殿出来之后,就被仙居殿的内侍团团围住……”
尽管高廷芳说得平平淡淡,可承谨听在耳中,却只觉得惊心动魄。尤其当得知高廷芳竟是用仰药自尽作为要挟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伸手重重压在了高廷芳的膝盖上,情不自禁地叫道:“大哥……”
高廷芳这次终于发现,承谨省掉了一个字,不禁被这一声大哥叫得愣在当场。然而,他终究没有想到承谨早已经从江陵郡主那儿知道了内情,只以为他是叫顺了口。见小家伙已经不赌气了,他就摸了摸承谨的头,笑着宽慰道:“不用紧张,假的,我骗骗他们而已。”
可承谨从江陵郡主那听说高廷芳为了伪装病体孱弱,曾经不惜服下阴阳逆行丹这种穿肠毒药,他一点都不觉得高廷芳真的是开玩笑骗人。他脸上绷得紧紧的,却再也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听完了那段经过,包括仙居殿中,皇帝和韦贵妃的言词交锋。
然而,高廷芳终究隐去了韦贵妃对皇帝的指斥,以及皇帝对韦贵妃那赤裸裸的讥讽。
“从我们刚刚出宫时的情形来看,皇上应该已经软禁了韦贵妃,接下来便是清洗韦家一系,所以,我已经对刘典签和许主簿说了,趁着别人都不知道你已经渐渐恢复,把王府官的缺口,还有金吾卫下辖三卫府的整饬都开始做起来,第一步就是挑选人手……”
听着高廷芳那有条不紊的安排,承谨轻轻咬着嘴唇,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就在他仔仔细细看着面前那张脸,想象对方小时候和自己会是如何想象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了洛阳那极大的嗓门。
“世子殿下,清苑公主来了。”
随着洛阳和疏影亲自开门,清苑公主就提着裙子大步进来。
她看了一眼已然能够坐起的承谨,先是又惊又喜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就顾不得和承谨打招呼,急匆匆地说道:“高大哥,承谨,韦钺躲在昭义节度使巡官刘易峰那里,但他已经被拿了,意图拦阻的刘易峰被格杀当场,消息还没有传开,我因为正好就经过左近,所以得知此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