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敏一案后已三月有余,眼瞧着便是深秋,京都中竟也凭白多了几分萧瑟之景。
顾望之掂了掂瓶中所剩无几的酒,百无聊赖地将其仍在一旁,发呆地瞧着同春楼下筑桥的工匠。
“往日里喝的都是御赐之物,今日怎得竟来此处喝起了清酿梅子?”袁继鹏眉眼含笑,令一旁的小厮替过食篮,端了几盘下酒的好菜道,“同春楼的菜品虽好,可我的手艺也不差,尝尝。”
“御赐我本就喝不惯,上次请你的那瓶秋露白我也是第一次喝”,顾望之轻笑了笑,摇晃着酒盏道,“我素来爱吃清酿梅子,从来也不曾变过,是你不知罢了。”
“我不知你的事还少?”袁继鹏也替自己斟了杯与顾望之相同的酒,一饮而尽道,“怎得不见崇清和沈小公爷,你们几人不最是形影不离吗?如今却留你独自喝闷酒?”
“他们啊~”顾望之拉长了尾音,懒洋洋道,“先前在朝中替我说话,被家中勒令少同我出来鬼混。”
袁继鹏闻言一噎,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宽慰道:“诸事有失有得,你不必挂怀。”
“哦?”顾望之似是饮的有些多了,面容微微泛红,支撑脑袋问道,“你且说说,我失了什么,又得了什么。”
袁继鹏抿了抿唇,自他殿前状告后,原本皇党炙手可热的新贵,如今却被其弃之如敝履。
虽还挂着中书舍人的名头,却几乎不叫他在接触政事机要,朝中甚至有人戏称他作“中书散官”
“宦海沉浮,以你之大才,便是一时落寞,也终能东山再起,”袁继鹏指着窗外正在重新的安定桥道。
“你可看见周遭的放置的果子?百姓得知你自脱乌纱为民请命,自发于此感念你的恩德。新筑的安定桥上,便要雕刻当初顾望城在殿上所作之图,警醒百官勿贪勿妄,也以此纪念无辜逝去的黎民。”
顾望之点了点头,看着楼下亲自监工的顾望城:“阿城他对工程营造,水利屯田之事了如指掌,如今升了工部侍郎,暂代工部事宜,定能将这安定桥重修的更好。”
“你竭力扶持我们上位,却叫自个儿落了下来,”袁继鹏心中感怀,不由又多吃了两盏。
“当日朝堂之中,你曾言高居庙堂者不见黎民之苦难,我深有所感,若非这户部侍郎之位是你费心替我得来的,我倒真想自请下放州郡,同蔡京兄一般做个地方官,深入百姓之中,方能感人之所感,想人之想,未尝不是一种历练。”
下放地方啊……顾望之有些微微出神,旋儿又不由暗自苦笑,以她如今的情形,怕是想自请下放都颇有难度罢。
“罢了,此一番倒也不是全无好处,”顾望之伸了伸懒腰,在袁继鹏疑惑的目光中笑着解释道:“至少如今没有看不完的折子,也没有快要踏破门槛的说亲之人了。”
趋利避害这个道理自然是谁都明白的,她如今失了势,又开罪了皇党,苏柠玥便是再心悦于她,可婚娶之事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碍于家中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长乐郡主这般的名门贵女尚且如此,那些个家世稍好的女娘,自然也只能对她有所规避了。
“你倒是会宽宥自个儿的,”袁继鹏不由笑出声来,旋儿又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听闻外界谣传,说你不好女色,好男色,可果真如此?”
“噗……”顾望之闻言,顿时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又羞又恼道,“你这是听何人说的,哪里来的这样离谱的谣言?”
“嗯……具体从何传起我也不知,只知道这个传闻由来已久,”袁继鹏挠了挠头,又忍不住多看了顾望之一眼,道:“莫约……是你实在长得太好看了些罢。”
顾望之翻了个白眼,怎得自古以来人凡是长得平头整脸些花边新闻便要传的满天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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