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云蕙在顾家宗祠下了葬,顾家同向家交恶一事便弄得满京皆知。
如今人人皆传是向家家教不严,竟令做妾的爬到了主母的头上,还害的顾氏一尸两命。奈何那娄姨娘是侯府出身,外人既是道听途说,也没个证据,自然不敢随便攀污蔑。
旁人怕权势,可自然会有权势更大者压着。苏柠玥同杨悦榕两人,一人是皇党贵女之首,一人是王党贵女翘楚,两人若是都想排挤谁,那谁自然便在名门贵胄的圈子里混不下去。
如今莫说是娄姨娘和向家大娘子,便是连带着向家、娄家女眷,也皆被京都贵妇人的圈子排除在外。谁若有了筵席敢给这两家的女眷下帖子,自然便是同苏柠玥和杨悦榕过不去。
赫连玦看着面前同自家求情的向海洲,只觉得烦躁得紧,默了良久才抬头看向他,冷声道:“说完了?”
“回王爷,说……说完了,”向海洲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赫连玦的神色。
“妇宅内院里谁排挤谁的事,也叫本王来管,你真当本王是你管家的老婆子不成?”赫连玦嗤笑一声,眉眼淡淡扫过,却没得叫人打了个冷颤。
向海洲跪在地上嗫嚅了半晌,方才道,“下官……下官也实在是被家中几个妇人闹得没了办法……”
他便知道那武安侯娄焕英没安好心,明明是他家庶女闯出的祸事,这才坏了两家女眷的名声,遭了排挤,如今自个儿却不肯亲自出门,反倒撺掇着他来求王爷。
向海洲家里那个大娘子可不是吃素的,平日里在贵妇圈中吆五喝六惯了,如今受了冷眼,终日哭哭啼啼个没完,他也是实在没了法子。
“没了办法?”赫连玦眸子微微眯起,折射出极为凌厉的寒芒,忽而便抬手将手中盘着的珠串狠狠砸在向海洲的脑袋上,“那便叫你那个蠢钝如猪的儿子寻办法去!本王费了心思叫顾云蕙嫁入你家,是为着能借其对顾望之有所掣肘,如今你把人给我弄死了,你叫本王用什么去拿捏住顾望之!”
赫连玦说着,只觉得头疾似乎又发作起来,顿时额间青筋暴起,不由猛地重重拍在桌案上,咬牙道:“滚!下次再带着这种蠢念头来,你的脑袋便别要了!”
向海洲被吓得一颤,连忙叩了首便匆匆退下。
“主子,可要属下去寻沅芷姑娘来。”青宇上前问道。
“不必,”赫连玦强忍下头痛,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道:“叫顾望之来见我。”
“等等,”赫连玦忽然又叫住了青宇,又垂着眼睫思索了片刻道,“先把英国公府的那位叫来,本王……有些事情须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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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之正着了麻衣素缟,独自守在顾云蕙灵前,眼瞧着天色晚了,拗不过顾云蔓的劝说,正要回房中去用了膳食,便见青宇似是已等候多时了。
顾望之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还未去寻他,他倒是先来了。
她从不是个扭捏之人,如今顾云蕙既已故去,她也总该去替阿姊寻个公道,说到底,害死阿姊,也有他赫连玦的一份功劳不是?
凉亭之内,赫连玦点了炉子,温了热酒,也正等着顾望之落座。
她来时发梢上沾了雪,束起的冠发落了几缕垂在耳畔,脸上没有笑,只是一片淡然静默,眼角的红意因着这些日哭坏了眼睛的缘故,愈发明显,月光笼罩下如同周身如同撒了一泓月华,清冷极了。
赫连玦没来由地心中一动,旋而又笑道:“怎么,许久不曾来过路也不熟了?一刻钟的路程叫你走了这么久。”
“王爷唤我前来,定不是吃酒赏月这么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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