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敢!”
大虎被彻底激怒,咆哮一声,一张虎口张到最大露出两排锋利牙齿便向莫无念扑了过去!它身躯庞大,但移动起来却是如阵风呼啸、狂风掠地,转瞬间便到了莫无念身前,一张血盆大口就要把他绞碎,吞入肚中!
李更第一次和修士对战,自是如临大敌,不敢大意,双拳上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身后梵音响起,隐约间更有一尊金色佛陀虚影在他身后显化!
轰!
李更将拳打出,如雷击长空!且他拳有千斤之力,足以崩开一块几丈高的大石!
铛!铛!
拳头打在大虎身上,两个金色的小太阳在其身上爆裂开来,却只是把它只逼退几步!相反的,大虫一只有簸萁大的爪子拍在莫无念身上,却是把他拍的骨头都要散架!十分凶猛!
如此想着,莫无念便看了三通一眼。
“阿弥陀佛!施主有如此本事,贫僧方才与阿大的打斗,倒是小巫见大巫了!贫僧就不搅和施主了!只是还真请施主手下留情!”三通对上莫无念的目光似是知他所想,一脸的慈眉善目。
但事实上,这大虎三番五次想要吃人,也确实惹恼了李更。
……
再说回永安城那边,齐安不见,自然还惹得一个女子焦急,那便是孟月夕。
秋分刚过,大周国都永安又下起一场雨。
雨初时不算大,稀稀疏疏下来一点刚好把郊外破土的几点枯草打湿,随之而来空气中也开始弥漫淡淡的潮腥味。但随着天上铅云逐渐积攒变得厚实,稍有点天象常识的人都会判断的出,雨终究会大起来。
雨势渐大,虽不至于叮淋作响,把地上溅得泥泞乱飞,可淅淅沥沥,在雨中待的久了,还是会把人一身衣袍透个半湿。
一些在永安中准备外出游玩的士族贵公子们看情形不对,只得收了兴致,带了随从草草折回城中。
在烟雨朦胧中,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向邺城驶来,与贵公子们豪奢的马车比,这辆马车真的一点都不起眼。就连拉车的马,看着也不是什么上等好马,四蹄无力,双眼无神,倒像是赶了很远的路,疲倦的似乎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上。
兴许是看出了它的劳累,赶车的老者却没有一丁点要心疼的意思,又是两鞭子狠狠甩在了它身上。
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嘶鸣两声,继续不急不缓行走。
老者见它似乎并不想出力,挥起马鞭又要落下。
于此同时,从车厢内传了一道温和磁性的声音:“季老!它随我们走了一地的路,该让它歇歇了。”。
说着车帘的一角被掀开,一个穿着素净白衣的年轻人从里面缓缓走了下来。
从面容上看,这个年轻人的面容实在生得过分好看,一双剪水秋眸,一只小巧琼鼻,微薄两片红唇,再配上一张白皙细腻的脸,杂糅成一副惊为天人的绝世相貌。
可惜……这样一副面容和他清瘦单薄的身影再一组合,整个人就越发显得阴柔了。
不过好在他脸上挂着的笑,扑面就有一种清雅闲静,只会让人忽略他的阴柔。更觉他就是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之人。
这人自是孟月夕。
齐安消失,她自是也着急的不行,独自驾着马车出城寻找起了人,但一个月下来,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孟姑娘,这次我们回去吗”季青秋问她说到。
其实好几次,他们都是要回城的,只是每次孟月夕却都要坚持再找一找齐安。
也因为这样,永安城方圆百里都被他们找了个遍,但没有任何收获。
当然这一场雨,也让孟月夕响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初那个人救了她,并教她识文断字,后来更是为她改了容貌,她当然感激她。
只是,更多时候,她都想和那个人的关系更近一步,想去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惜先生是个聪慧又深沉的人,更多时候他连他半点心思都猜不到。
原本那个人说留在永安的。
可是他要急着回他的故乡,那是一个叫高兴国的大周附属小国。
但也是这段时间,周皇病了……
听说是得了一种头疼顽疾,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至多再活一、两年光景了。他膝下几个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其中佼佼者就是贤王和鲁王!
这则消息对大多数素衣白丁的读书人来讲当然没有关系,对皇子们来说,他们需要拉拢的是各朝中大臣,完善好自己的羽翼!为真正的夺嫡之战开始之前积蓄够自己的力量。
短时间,这个消息传遍了天下。
这实际算不上什么好消息,这也就意味着孟月夕暂时停下来寻找齐安,得回到永安好好谋划一下该帮哪位皇子上位,虽然贤王和鲁王她都不喜欢,但眼前的局势实在太突然,让她得回去好好和地瓜帮一众人思虑。
好在这个时候西魏出了乱子
他们的老太后驾崩,经济短暂落入萧条,百废待兴。新任魏皇是个小孩子,不怎么懂得治理国家。
一时间,物价更是上涨的飞快!导致一市井米,就要二十文钱!
这个时候,西魏长公主程长歌自然不会再滞留永安,而是火急火燎赶回去,收收弟弟的烂摊子。
这就让大周暂时不必有后顾之忧,担心西魏和北齐一样侵犯大周!
但这不代表就可以让孟月夕高枕无忧,周皇这会卧病在床,无暇顾及朝政,但谁知道他的儿子鲁王和贤王回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孟姑娘,还要找吗”季青秋看的出来,孟月夕并不想就此回去,但若不回去,大周的烂摊子,贤王和鲁王可收拾不了。
“没办法。小些的时候,读了太多迂腐的书,总想着效仿古人做个隐士!但事实和命运总是让人无法预料,而且咋们这几位皇子真指望不上!”孟月夕思虑了一会儿,微笑着且认真对他说到
季青秋听后,却是无奈叹一口气。
“孟姑娘……其实你该休息休息的,你的时间不多了啊!”
“没办法,谁叫咋们的皇子都是酒囊饭袋!”
“孟姑娘,我真是说不过你!”
“季老,你当然说不过我!”
三言两语后,季青秋还是辨不过孟月夕。
季青秋觉得,眼前的孟月夕就是这天底下最会讲道理,又无赖的人,而他自己除了一身的武力,即没有好的口才,也没有聪慧的头脑,对着季青秋他只有无可奈何。
他其实真的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可……孟姑娘,你要为自己身体考虑啊,不能再了!”忽然,季青秋又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可他没想到,就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对面孟月夕两道纤细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并且眉宇之间渐渐凝结出一团阴云,且这团阴云变化着比天上真正的云还要压抑。
接着,孟月夕用着十分严厉的口气道:“季老……以前的时候,你这话给我说多少次我都不在意,但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不要再提,尤其是以后齐安回来的话!”。
他一双好看的眼眸中,射出两道寒光,有着深厚修为早就不惧怕寒冬的季青秋,自是无奈又叹一口气。
与孟月夕相处在一起的十年间,他从未她这样严厉盯过,心中一时越发卫她担心……也觉得她有些陌生。
雨又大了一下,孟月夕却并没有回到马车中,而是就笔站立在原地,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永安城墙上,久经两朝的古都在历史的渲染下,自有着独属于它的古朴味道,但此时在黑云的渲染之下,它却阴暗的像一座牢笼,似乎要把进入到里面的人,牢牢给困住。
再或许呢,明知道它是牢笼,有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进去。
随着她眉间那天阴云越来越重,她原本柔美的容颜越发肃穆起来,思绪也穿梭回以前。
穿梭回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季青秋被他呵斥了几句,并不生气,可他更担心她的身体,因为雨水已由方才的点点滴滴变成了现在的瓢泼之势,道路早就泥泞。至于苏子轩衣裳在雨中打湿后,身形更显单薄,几缕发丝粘连在他的鬓间,显示出了原属于他的阴柔妩媚。
但可惜……季青秋却在他身上看不到属于女子一丁点的柔弱。
他从马车里取出一件狐裘厚重披风,悄无声息走到孟月夕身后为她披上道:“孟姑娘,外面冷,还是回马车吧。”。
直到这时,她才回过神来,淡淡说了一个“好”字,神情平淡又冷漠。
她当然担心她的弟弟齐安,可是她也担心如今大周的安危。
也许在打过和小家之中,总是要牺牲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