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再是强横,也得顾忌风评。
黄元的离开,总算是消弭了一个心腹大患。
没有人觉得黄元还会有其他的手段能够再威胁到赵家,所有人都把他在州府前那段慷慨激昂的陈词当作他最后的绝唱。
当然吃了大亏的赵家也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
赵瓌便向祖父问道:“大父,黄元小儿,着实可恶,惹出这么大风波,不如将之铲除,以儆效尤。”
赵宣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到底还是要顾及刘使君的颜面。其实若非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去见刘瑁的。”
“倒是便宜他了。”
“去信你胡伯父,让他在鱼复(治今重庆市奉节县东白帝城)拦住此僚,秘密处置,不要走漏了消息。”
赵宣一喜,方才明白祖父的意思。
“这黄元小儿,到底在成都换了一些名望,现在风波渐平,咱们若是大张旗鼓地报复,又要泛起涟漪。暗地里处置了,对所有人都好。”
“诺!”
赵宣佩服祖父的老辣,如此一来,对弟弟赵卓也有个交代了。
此时正回家的黄元并不知道其他人对他的心思、看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离了州府,黄元上了马车,法正便说道:“明公,今日之言,有些孟浪了,只怕会惹得刘使君不快。”
黄元看向法正道:“我的仇人只有坑害我父的赵韪吗?难道任由赵韪将脏水泼到我父头上的刘璋,会让我感恩戴德?”
“虽然如此,可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了刘使君。”
黄元笑道:“我越是表现得跟一个无脑莽夫一般,所有人才会越小瞧我,孝直且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快马车到了家中,黄元的身体已经缓和过来,他刚下车来,句扶便来报,之前刺杀黄元的邓铜来了。
黄元没想到又听到他们的名字。他虽然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没什么交集,但来者是客,便让人将他们带到堂上。
邓铜和辅匡二人见到黄元,倒头就拜。
“二位这是做什么?”
邓铜道:“这几日黄郎孝义美名,已经传遍成都,我兄弟几人,万分敬服。此番前来,愿追随黄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元有些好奇,还有人被拒绝了仍旧上赶着要投奔自己的,他甚至觉得这几个人是来做内应的。
“为何非得要投奔我,仅仅是敬佩不至于吧。”
“一方面是我等对黄郎心悦诚服,愿如葵花向阳一般,效忠黄郎。而另一方面,赵家知晓了我们做的事,要追杀我们,我们兄弟无处可去,只能求黄郎收留。”
黄元明白,这才是他们来投的真正原因。
“此事泄露,跟我无关。”
“并无人泄露当日消息,只是赵家见自家私兵都死了,而我们兄弟活了下来,他们便以为是我们向郎君告密。”
“你们又回赵家了?”
“不,不,只是在新都为赵家人认出。”
看着邓铜模样,黄元犹豫了一会,但到底没有拒绝,而是留下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