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福贵才直起腰来松了一口气。最近不知怎的,瑄王自回京之后,就好像一直心情不好似的,让他这个跟前伺候的人都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出了错。
出了景怡院之后,福贵就大步地朝后厨走去。那时还留了些冰镇酸梅汤等着他去喝呢。当主子跟前的红人,就是有这点好处,但凡有什么好的,下人都会替他偷留一份,谁叫他是主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奴才呢,谁不得巴结一下?
一想到这些,福贵又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其实吧,瑄王虽然脾气怪了些,性子冷了些,但他也从不轻易责罚下人,一些小错处,也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体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子。更何况,瑄王又是吏部的巡查使,这些年跟着瑄王,他也走过不少地方。这可比那些一直呆在宫里的太监们自在多了。
不知不觉,福贵就已经走到了厨房里,厨房的佣人们一见他来了,忙毕恭毕敬地把他迎了进来,又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冰镇酸梅汤。
而此时,景怡院的正屋内,瑄王已然换了个人当。古璟瑄此刻早已轻功飞出了避暑山庄正打马往江南而去。
一路快马,直奔听风揽月楼。正巧宫月出任务刚回来,一见着他,吃了一惊。
“楼主?您不是回京了吗?”
易闻听到动静,也连忙从房里出来,一见古璟瑄,也是惊讶非常。
“楼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成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了看古璟瑄,又看了看神情有些僵硬的宫月,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古璟瑄只看了一眼宫月,但转头问易闻:“可有消息?”
易闻摇了摇头,道:“已派出多方人手查探,可始终找不到沈姑娘的下落。”
古璟瑄眉头紧皱,把不悦全写在了脸上,转头看向宫月,沉声道:“你到底把她扔在何处?”
宫月把头别到一边,有些不情愿地说:“北边三十里外羊儿坡,我早已告知易闻了。”
易闻忙接道:“她确实说了,并且也在那里找到了沈姑娘的面纱,证明她所言不虚。”
“可人呢?”古璟瑄怒道。
两人不再说话了。人没找着,无论怎么争辩也无用。
“自去刑堂领罚。”
留下这句话之后,古璟瑄就径自回了房间。
江成忙道:“我代她受罚。”
“随你。”
房门一合,古璟瑄对门外声响便再不理会。
江成与易闻都是同古璟瑄一同长大的,自然十分清楚他的脾性。易闻叹了口气道:“楼主这回是真的气着了,不然也不会闹起性子来。”
江成也道:“也难怪,沈姑娘虽然性子古怪,可是一路上几回都为救楼主性命差点丧命。楼主就算不喜欢她,按江湖道义,也得承她的情啊。”
宫月自知理亏,又不肯拉下脸来认错,便道:“我去刑堂领罚就是了。”
江成一把拦下她来,道:“说好我替你受罚的,你回房歇着,我去。”
宫月冷冷瞪了他一眼,道:“谁与你说好的?我的事你别管。”
说罢,把江成挡在她面前的胳膊一推,直接去了刑房。
江成一脸不甘地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无奈。
易闻笑着上前,用扇子敲了一下他肩膀说:“吃瘪了吧?早跟你说过,别把宫月当你妹妹了,就算她小时候跟你妹妹长得再像,可这性子……还是算了吧。”
江成失落地瞧了他一眼,说:“可我就这么一个念想了。当初我爹娘把我卖到教习师傅手里,就为了换些银子养活我哥哥和妹妹。但十几年过去,我还活着,他们却都死了。”
“你还算好的。不像楼主他,有家人,还不如没有。”
易闻此话一出,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阵,江成开口道:“还是想想办法,赶紧把沈姑娘找出来吧。看着楼主这样,我心里真不好受。再说了,咱们确实愧对沈姑娘,不能再让她有事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易闻一眼瞪了过去,道:“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可就是找不着人,我能怎么办?”
“哎,你先别火啊,咱楼里就数你聪明了,你再好好想想。要是没找着人,楼主不原谅宫月怎么办?”江成急道。
“要想你去想,想到办法也自己去找祁风。”易闻甩下这句话,也回了房,赌气不再理会他。
“可你明知道祁风他不待见我……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