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光打击犁过的土地上芳草丛生,鲜花掩埋了暗夜精灵和战歌兽人的尸骨。
花海中,格罗姆紧闭双目,手拄血吼,身形微微颤动。
“砍了它……”
兽人嘶哑着嗓子开口,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眼前的大树:“部落的大酋长需要一把符合他身份的椅子。”
………………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半空中的阴影里,青年轻轻摊开手掌,碾碎了被狂风吹到手心里的花瓣,轻轻开口。
“还真是不客气啊……”在他身边,黑衣男子显现身形:“我为什么要替对手做事?”
“因为你比我在乎这颗星球。”青年面无表情,流沙在他身躯上流转,转瞬间消失在了半空。
“年纪越大越无趣,”黑衣男子吐槽了一句,伸手在鼻梁上轻推了一下。
………………
“你做的很好……或者说,相当不错,我的……仆人。”
来自深渊的声音在疲惫的格罗姆耳边响起,翠绿的火焰在战场内凭空燃气,剧烈的高温将雨水蒸发成一片白气。
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声响,一杆粗壮的战矛拨开白雾,雾气中亮起一盏翠绿的火炬。
“什么人?”
危险的气息敲打着格罗姆的胸膛,他猛然转身,仍在抽搐的双臂握住了血吼。
“你的力量源自我的赠与,兽人,你的一切,皆是玛诺洛斯大人的恩赐。”
玛诺洛斯挪动笨拙的身躯,健壮的四足让大地微微震颤。
他走到格罗姆面前,燃烧着邪能之火的战矛指向强弩之末的格罗姆:
“可笑的勇气,难不成你想想对付这个土著半神一样,用这把废铜烂铁劈开我的脑袋?”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格罗姆在深渊领主的压力下轻轻咬牙,但还是将气息锁定在恶魔的身上。
“不自量力,”深渊领主的鼻孔中喷出两股白气:“你的一切都源自于我,停下你那可笑的违逆吧,奴隶。”
玛诺洛斯的语气中充满不屑,战矛轻轻点地,将刚刚站起身子的战歌兽人们再次震翻在地。
“奴隶?”
格罗姆用血吼撑着身子:“兽人永不为奴!”
(不许接下句!!!)
“感受你体内的鲜血吧……”玛诺洛斯不置可否,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绿光,“狂暴,杀戮,尸山血海,你是军团征伐的机器,无需理智的刽子手,你的生命,只是为了战争!”
伴随着恶魔的低语,一阵莫名的烦躁和狂乱再次涌上格罗姆的心头,滚烫的恶魔之血刺激着他的灵魂,经由新藏泵送至四肢百骸。
强烈的杀意无法遏制的蒙蔽了他的心智,格罗姆悲哀的发现,自己正在恶魔之血的驱使下向一头野兽转变,但这种变化令他无能为力。
“这是……诅咒!”
“不,”恶魔的双眼眯了眯:“这是赏赐!”
“回到你的部落去吧,格罗玛什,用我赐予你的力量,掌控部落。”
“记着,这样的违逆,我不想见到第二次。”
深渊领主哼了一声,格罗姆只觉得一只无形大手猛然捏住了自己的心脏,冰冷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
“哼……”
兽人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却在深渊领主转身的刹那,带出一道残影,扑了过去。
“铿!”
淡紫色的奥术壁垒如一堵坚墙,拦在了兽人面前。
“还没到你送死的时候……”
深渊领主淡淡说道,扭动身躯,消失在了格罗姆面前。
………………
“你的主意最好管用……纳斯雷兹姆。”
某处黑暗中,骤然出现的玛诺洛斯将视线锁定在恐惧魔王的身上:
“一万年前就是这样,如果这次我再被主人责罚,返回虚空之前,我一定先扭断你的脖子。”
面色苍白的恐惧魔王强作镇定道:“当然当然,玛诺洛斯大人……”
“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耐心些,天灾军团在另一片大陆进展一切顺利,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次构建传送门,等主人降临,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天灾军团,”深渊领主丑陋的面庞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欺诈者有些高估这些家伙了,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所以说……”提克迪奥斯没有反驳深渊领主的说法,二是顺着他说道:“这些兽人仍有利用价值,他们是军团最优质的……嗯……炮灰。”
“最好如此,”想到格罗姆先前的态度,玛诺洛斯冷哼了一声:“等主上降临后,我一定要吃掉那个不自量力的兽人……他要为自己的不恭敬付出代价。”
“没有人能羞辱一位深渊领主,没有。”
“哦?是吗?”
玩味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
玛诺洛斯闻声,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艰难得转头,却发现眼前的提克迪奥斯如同被冻结了一样,时间的微尘漂浮在他身边。
“没有人能羞辱一……只深渊领主?”
黑衣青年出现在玛诺洛斯头顶:“好久不见了啊,玛诺洛斯,我还以为万年的禁闭会让你稍微谦逊一些。”
“格格格……”
玛诺洛斯听到了牙齿碰撞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却是源自他自己。
灵魂深处的莫大恐惧让他禁不住浑身震颤:“你……恶魔……”
“嗯?”黑衣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敬业点,你才是恶魔。”
他的声音骤然转冷:“看来太久不见已经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白皙的手掌中露出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符咒,手掌轻轻握紧。
玛诺洛斯灵魂一阵翻涌,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来自幽冥的声音再度响起。
“您最忠实的仆从向您问候……”
深渊领主硕大的身体轰然跪地,他低下丑陋的头颅,颤抖着道:
“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