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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他小小身子跪地上,又是气他又是心疼他,总算是压下了怒火,道,“平身吧。”
季衡却没有起来,道,“微臣辜负了皇上,不敢起身。”
皇帝将那封被柳升收拾起来放到御案上折子又扔到了地上季衡面前,季衡听到纸张哗啦啦声音,却没有动,皇帝怒道,“你故意是不是,你也知道你辜负了朕。”
季衡额头抵着地毯,“皇上,臣是非回江南不可,你就放我走吧。”
皇帝从御案后起了身,走到了季衡跟前来,弯下腰伸手将他没受伤右手抓着将他狠狠地拽了起来,季衡被他拉得踉跄了一步,直接晕头转向地撞进了皇帝怀里,皇帝低下头恶狠狠地瞪着季衡,从牙缝里憋出了话,“你昨日是怎么答应朕,你说你会一直陪伴朕身边,你刚说完,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吗。你让你父亲,你堂兄上这种折子来逼朕,是不是?”
季衡知道自己此时要是和皇帝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就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皇帝胸口,道,“皇上,微臣会一直陪伴你。”
皇帝被季衡抚着胸口,身子都要酥麻了一半边了,一下子就脸色红,之前是气红,现是一种莫名悸动,他要发脾气都不知如何发了,只是委屈地说道,“你撒谎,你父亲和堂兄折子,是怎么回事。”
季衡目光盈盈地望着皇帝,柔声说道,“我回江南去,多回三年,等考上了举人,就回京来。皇上,你放我离开三年吧,咱们做三年之约,好吗?”
皇帝摇着头,“不。”
季衡不说话了,从皇帝怀里退了开来,又跪下了。
皇帝气恼地瞪着他,道,“你为何就要离开朕?”
季衡轻叹了口气,才说,“皇上,您明知道传言有多难听,你为何一点也没有要压一压意思呢。我得了这样坏名声,不只是我一个人事情,还是皇上您事,也是我整个季氏一族事。皇上,难道您以为那折子是微臣让父亲和大兄写吗,根本就不是。季氏一族因我坏了名声,恐怕家乡都要抬不起头来了,季家重清名,这么晚才来责备我和父亲,已经是看父亲是朝中大臣份上了。其实父亲昨晚就将族长伯父寄来信给我看了,当时我就十分难过,若是坏了我一个人名声,我倒是可以背负,但是,因为我一人,整个季氏一族都抬不起头来,我真是深感愧疚,心里十分难过,皇上,您能明白我吗。”
季衡话说到后来,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皇帝怔怔看着他,心里十分矛盾,他终还是弯下了腰,将季衡又拉了起来,把他搂进了怀里,但是刚搂进去,季衡就退开了。
皇帝看到季衡那长长眼睫毛上甚至沾染着两滴晶莹泪珠,是副故作镇定却又我见犹怜模样。
皇帝静静看着季衡,好半天才说,“你真要走吗?”
季衡又要下跪,道,“恳请皇上成全。”
皇帝拽住了他手,不让他下跪,仰着头望着头顶彩绘,将要涌出眼眶湿意生生地压了回去,声音已经带着涩意,“好,朕允了,你回江南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你刚才话,三年之约,要是三年后你不回来,朕就不再对你留情面了。你这是欺君罔上。”
季衡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想说谢主隆恩,后又没说出口,只是看向皇帝,伸手轻轻抱了抱皇帝肩膀,说,“微臣谨记。”
皇帝低下头看了季衡一眼,伸手将没来得及退开季衡抱到了怀里,又托起他后脑勺,不容他反抗地凶狠地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因为亲得狠,甚至有点带咬感觉。
然后,他盯着季衡眼睛说道,“朕虽答应你回江南三年,但是,许达川不许跟着你一起回去。”
季衡被他亲得十分不自,但是又不好反抗,怕把皇帝又惹急了,此时听他说出这句话,就有些惊讶,“为何不允七郎回去?”
他并不相信皇帝难道是拿他做质子。
皇帝手指抚摸过季衡嫩得像水豆腐面颊,眼睛里光一改平常平和,变得锐利起来,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许达川打着你主意呢。你一边说着不接受朕心意,又和你表哥过于亲热,毫无防备。”
季衡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皇帝这是吃七郎醋?
季衡道,“他同我亲生兄弟没有什么不同,我和他之间一切都是清白,皇上,您这是侮辱我。”
皇帝道,“反正你要回江南去,许达川就不许回,或者你就不回去。”
季衡无奈地看着他,皇帝和他对视着,分明是带着小孩子无理取闹赌气。
季衡无法,只好说道,“那就让七郎留下来吧,只是,他也要考功名了,总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他三年。”
皇帝道,“让他京城考就是,朕下旨让他可以留京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