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死了,明的线索也就断了。这事怎么说也是家丑,若是大张旗鼓地查下去,没得惹人非议,到底也是不妥。”言下之意,是要夜萱将这哑巴亏吃下去。
夜萱眼神闪了闪,柳祖母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她本就不喜夜萱,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的了,夜萱可不敢指望她会多帮着自己,咬牙道,“夜萱明白祖母的意思,这事合该如此办的。”
柳祖母眼底流露出抹欣慰,看夜萱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些,脸面虽还是不免严肃,但总算说了句,“还孩子,这事算了吧。”居然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可见夜萱的喜乐委屈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算。
夜萱心思深沉,半分不满都没流露出来,柳祖母视她如无物,她又何尝在意过柳祖母的看法和想法了?此刻,她比较关心的反倒是余氏……余氏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此刻断然该上前好生安慰夜萱一番的,可她却只是站在柳祖母身旁,低垂着头甚至连唇角都是紧抿着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夜萱正出神间,却觉得身子后头传来阵热量,熟悉的味道蹿入鼻中,立即猜出来者的身份。不过即便夜萱闻不出齐天磊的味道,也能从众女眷剧变的脸色中瞧出点端倪。一切皆在夜萱预料之中,她之所以苦心求柳祖母做主,不过是做给一直在门外站着的齐天磊看的。
夜萱早就将柳祖母的心思拿捏准了,今日这事,如此手笔怕只会是出自余氏或者若水。柳祖母要护着余氏自是不消说的,而若水素来不得柳祖母喜爱,可如今她怀着身孕,到底也是娇贵的,柳祖母再如何不待见她,也不至于拿她如何。所以说到底,这事到头来只会强压下来,委屈了夜萱。
夜萱何等精明,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无法改变,那哭闹只会丢了她的面子,没了她的威严。她在夜家已经受了许多年无法言明的委屈,如今嫁到齐府,好不容易有翻盘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再那般忍气吞声。即便要示弱,那也要示到恰到好处。
不过齐天磊竟会当众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倒真是出乎夜萱意料,心没由来地暖了暖,夜萱发现自己眼眶竟是有些发胀的,方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奇异地松软下来。如果可以,夜萱真想一直靠在齐天磊怀中,不去理会那些虎视眈眈如冰尖的目光。
可夜萱到底是理智的,轻轻送齐天磊怀中挣脱出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老爷,你何时来了?”说着便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方才若水姐姐对我有些误会,好在总算解释清楚了。”夜萱本就长得娇弱,配上那贝齿轻咬下唇的样子,看着就格外惹人怜惜。
夜萱越是极力要掩饰什么,齐天磊心中就越是恼怒,在他看来夜萱不管是为了掌权被人陷害,或是因帮他娶了宦佩遭人嫉恨,如今的局面都跟他脱不了干系。而夜萱遮遮掩掩的态度,难道是以为自己堂堂一家之主保护不了她吗?这个认知,让齐天磊非常不悦,甚至于这种愤怒已然从周身散发出来,引得一室嘘声。
余氏终于抬头了,眼观六路的夜萱发现她唇边竟绽放出朵奇异的笑靥,然后就见她快步从正中央的台阶上走下来,朝夜萱靠过去,“妹妹,今日是姐姐不好,无法做到明察,让你受委屈了。”
夜萱下意识地倒退了一小步,声音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姐姐快别这么说,你也是受那丫鬟蒙蔽而已。”
余氏便露出欣慰的表情,只是那表情没能在她脸上呈现多久就颓败下去,变成苍白无力,她的身子竟以极快的速度朝夜萱倒过去。夜萱本想倒退的,可是无奈齐天磊就在她身后,让她没有可退的余地,只好,伸手去接余氏。
彼时,余氏紧闭着眼睛,露出抹痛苦的神色。她晕倒的速度极快,加上夜萱事先并无十足防备,因此被重力一冲,竟也生生往后倒去。齐天磊伸手就要去扯夜萱,却只听衣物撕裂的声响,手上的力道从重到轻,终究只剩下块残破的布料。而夜萱和余氏已然双双跌倒在地,夜萱手肘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怕是擦破了皮,而余氏则滚落在一旁。
“啊!”“来人,快来人,将她们扶起来!”“大夫呢,快去看看!”屋内瞬间乱成一团,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夜萱双手撑地勉强坐了起来,黑如玛瑙的眼眸深深探向一旁不省人事的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