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尹柴头上拍了一下:“你对什么对?学了快有一月,连十个数都不会认,还对呢?”
尹柴呵呵笑,江山却眸色微暗……先生待阿柴总是要亲昵许多。
猛不丁知暖也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你也一样,凭你之聪惠,何至于到现在连九九歌都背得结结巴巴?”点着桌上两篮子东西,“我本是懒人,教你们也只想随兴而为,你们家长辈这是逼着我要勤快些教你们呀。”
江山和尹柴互看一眼,齐齐俯首:“劳先生费心了。”
知暖轻轻哼了哼。
东西收了便收了吧,她也不是回礼不起。
恰阿箩端茶上来,她给烤鸭翻了面,留了两人吃烤鸭。
一只鸭四个人吃自是难以尽兴,看尹柴带来的野猪肉里有块五花肉,让阿箩搬了菜板和菜刀过来,让两弟子自己动手切肉,她调料,腌好了弄个小锅烤来吃。
尹柴对此接受良好,江山看得出在家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洗肉的动作无比笨拙,拎着火钳去烫肉皮时,一脸的苦大仇深。
阿箩还好捉弄他,偏让他切肉,让尹柴洗青菜。
知暖坐在旁边烤鸭子,间或抬头,看到尹柴凑到阿箩身边:“还要做什么么,你都叫我做呀。”
年轻男孩子,脸上是大大咧咧的笑,眼里却有着小心翼翼的情意。
可惜她家阿箩是铁石心肠的,也完全不解风情,瞅一眼他手里的菜,嫌弃扡说:“菜都被你揪烂了,先好好把菜洗干净罢!”
尹柴:……
他讪讪退开,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江山,见状微微一笑,拈起块刚切下来的肉轻声细语问:“阿箩夫子,你看这样可以吗?”
阿箩看了眼:“厚了些。”看他拿刀姿势不对,微微倾身过去,“刀给我,我教你怎么切。”
江山便趁机凑了过去,阿箩专心教学,完全没发现他的靠近。
于是在外人眼里,两人头凑头好像很亲昵的样子。
尹柴看的牙痒痒,菜也不洗了,湿淋淋的手将江山扒拉开:“我也来学学!”
知暖就坐在那,看两小伙子在桌子底下暗暗较劲,心里有种老母亲般的焦虑:哎呀,自家地里的小白菜有外来的猪来争着拱了怎么办?
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闹归闹,那两人倒也有分寸,知暖就当没看到,晚上的时候问阿箩:“江山和尹柴,你觉得他俩如何?”
小姑娘不太明白:“阿兄是问他们作为弟子谁更好吗?”
“不是,当夫婿。”
阿箩睁大了眼:“阿兄……不,娘子要从他二人里选夫郎吗?”
知暖:……
算了,还是别问了吧,她家小白菜根本就没开窍。
阿箩却当了真,有些忧虑又有点委婉地劝道:“村里人都说他们是你收的弟子……师生的话,怕是会起不少闲话。”
然后不断明示暗示,“他俩一个娇气一个毛躁,怕都不是良配。
知暖:……
她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好了,不用为我操心,我可没看上他俩。”
洗洗睡觉,因为冷,知暖又很难睡热乎,两人凑一个被窝。
临睡前,阿箩突然问:“娘子,你想大郎君吗?”
大郎君即是周阿大,打从离开周家后,知暖就极少提起他。
好恶皆不提。
“想他干什么?”知暖笑了笑,闭上眼睛,“他没什么好再值得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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