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确定,那一刻她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压迫感与威胁感。
江山和冬叔应该是若有所觉,因为两人望向他们的目光,一个是若有所思,另一个则是眉头微皱。
只有憨憨如尹柴完全没感觉,还倔强地向知暖再度伸手:“先生,无事,我不怕被弄脏,我拉你。”
傅渔一点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只是看着知暖,笑得更吓人了。
那种被大型肉食动物咬住后脖颈皮的感觉……知暖当下一怂,乖乖地把手递给了傅渔。
就哪怕大胡子扯不掉,也很难叫她相信,面前的男人是别人。
他手上力气大,知暖几乎没用力,就被他带了上去。
回去路上,尹柴叽叽喳喳地说:“先生,我们帮叔公送肉回去,知道您去山上找人了都吓一跳……”吧啦吧啦。
后面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来,“欸,您和傅郎君怎么都摔到那下头去了啊?为何只有你脏了,我瞧着,傅郎君倒是蛮干净呢。”
眼珠一转,他悟了,转身看向傅渔,眼里精光闪闪:“难不成,傅郎也会武?”
明白的和不明白的,这一刻都沉默了。
知暖咳嗽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弟子说:“夜色已深,你和阿山往这下山回去吧。”
尹柴大咧咧:“不用,我们先送你们回家。”还执着地要从傅渔那要个答案。
知暖不理他了,转向江山,笑得特别核善:“回去吧。”
江山微微一震,向她恭敬一礼:“喏。”
拉着尹柴跑了。
尹柴还不甘心,老远了都还传来他的声音:“……你难道不好奇吗?先生不会武,衣裳弄脏倒也正常,他傅郎君是凭什么呀?他说先生又弄脏别人,咦,难不成他脸上的泥是先生弄的,可……”
后面的听不见了,想来懂事如江山,及时捂了他的嘴。
甚好,世界清净。
但世界也有些难言的尴尬。
知暖硬着头皮感叹:“年轻人,可真有活力。”太有活力了,看着该多给他们整点事,于是她转头和专业人士说,“叔父觉着,明日始,让他们绕着村里,多跑几个圈如何?”
冬叔话不多,但每到关键时候总是很有用。这会他就一本正经地配合说:“他二人若要考武举,多加训练是必须,如今天气渐暖,倒是可以让他们多跑几圈。”
知暖煞有其事地点头。
傅渔看向她,轻轻笑了一声,风灯光弱,冬叔在前领着照路已是勉强,自然没法让她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看不清也不妨碍知暖知道他在笑什么——笑她公报私仇呗。
知暖不理他。
好在他也没有要多做或多说什么的表示,三人平安到屋。
知暖一身脏泥,自然引得了阿箩和怡娘的心疼,两人当即拥着她先去沐浴洗涮。
洗澡的时候,知暖就想好了,管他是傅渔还是秦瑜,她待他态度不变就行了。
往后像扯胡子那种试探之举绝对不能有,她当时也真的是头脑发热,如今想想,万一胡子真被她扯掉,傅渔明晃晃变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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