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话,在车里放的好好的锣鼓、铜拔、唢呐都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但它们却都一点也没响,更没有摔坏。
大伙正要弯腰拾起来,班长说:“别动,大家赶紧准备,要唱一场了。”
他刚一说完,流鼻血的不流了,胳膊肘疼的不疼了,都站了起来。
大伙就没一个人问什么,都围着锣鼓器乐站好,乐手拿起了乐器,戏子开始了唱戏。一曲戏唱完了,班长又朝北方作了个揖说:“俺的戏唱完了,不知道恁老人家满不满意,您要是不满意俺们就在唱,恁要是满意就放俺们过去吧,俺唱戏的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个个都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求求恁就让俺过去吧。”
大伙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这时又是一阵风呼呼的刮过来,但那股黑风却卷来了一样东西,到了他们跟前哐啷一声落下了:正是他们那只药箱。
这时大伙都长吁了一口气,这就证明放他们走了。班长感激的连连作揖。
大伙就收拾好行李往北方走去,走了不远就看到了有一片坟地。大家都恍然大悟了。
从此他们戏班只要走夜路,班长就一定带一壶酒,和一把纸,见了坟头就烧纸洒酒祭拜一番。
但也有不吃这一套的,鬼跟人也是一样,有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天夜里他们也是拉着行李走去另一个村,走到一条被两边坟头夹着的羊肠小道,班长就连忙拿出酒,掏出纸又烧又浇的,嘴里还虔诚的念叨着。大伙都站在他跟前等他祭拜完再走。他祭拜完了就站起来看看狭窄的小路说:“路窄,得小心点拉车,一人拉,后面俩人推着点,慢慢走。”
大伙都照他说的像摸瞎一样慢慢的走着,忽然狭窄的小路上现出一道坑把小路拦腰横断,低头一看那个坑,竟黑黢黢的看不到底。
大家都奇怪了,这好好的一条路村人天天从这过,下地回家的咋会有一个大坑呢,还挖的这么深,不可能啊。拉车的就问班长:“要不,咱绕过这个坑,从坟地里过吧?”
班长赶紧制止:“不中,千万不能走坟地,都别动。”
大伙都不动了看着班长咋办。这时班长又掏出酒瓶和纸,对着那个坑边烧纸边浇酒嘴里还尊尊求情:“也不知恁是哪位老人家,俺是一班穷唱戏的,不小心冲撞了恁,对不住了,俺给你赔礼道歉,求求恁老人家放俺过去吧。”
但他起来那个坑还在,班长看了看,扭头叫爷爷说:“你来唱一段。”
爷爷是他们戏班唱红脸最好的。爷爷看了看那个大坑就放开嗓子唱起来,当他唱完一段那个深不见底的坑还在。这时班子里开始有人笑,班长瞪了一眼笑的人说:“你笑俺,你说你有啥好办法走过这个深坑?”
那人哼了一声说:“我看咱今碰上欺软怕硬的了,你越是敬他他越是难为你。”
班长没辙了,问他:“那你说咋办,只要能走出去我听你的。”
他听了夺过班长手里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然后一步跨到那个坑跟前骂道:“我x恁娘的你是哪架上的鸡,那圈里的猪,哪窝里的狗,敢挡老子的道,我叫你挡我叫你挡……”嘴里叫骂着脚下狠命的向那个坑踢去。
眼看着他把坑两边的土踢的哗哗向坑底落去,大伙都齐叫一声扑通扑通的踢起来。慢慢的那个坑被填平了,他们又站上去狠狠的踩了一遍,然后对拉车的说:“好了,过吧。”
他们便很顺利的把车子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