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出现在外婆家,黎晓函被女人送进外婆家,迎接她的是外婆劈头盖脸的怒骂,黎晓函已是知事的年纪,听着外婆的怒骂声,心情不是滋味。
女人留下黎晓函的生活费,她坐车走了。
黎晓函记得女人那个傲然挺立的背影极少看见,至少他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瞧见过。
远去的车子形成一个点并逐渐消失在黎晓函眼前,他被喋喋不休骂着那女人的外婆拉回家里。
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没有人知道。
黎晓函醒了过来,他全身都是汗,原来只是一场梦,轻咳两声,引来了正在大厅外面玩拼图的刘宇昆和晓北。
刘宇昆端了杯水进房间:“醒了?”
黎晓函坐起来,但头还是昏昏沉沉:“谢谢。”接过水咕噜噜地喝下,“晓北在做什么呢?”
刘宇昆说道:“在玩拼图,他最近对拼图比较感兴趣,老师也说可以培养他的空间想象力,我给他买了几副简单的,现在已经完成两副了。”
脑海里还是刚才梦镜中带来的沉闷,心里很不舒服,看到晓北他没有以往的高兴,而是淡淡地就撇了一眼,然后到浴室里冲澡,身上全是粘乎乎的汗水。
刘宇昆将热好的晚饭端上桌,黎晓函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清粥小菜,比较适合现在玻璃体质的黎晓函。
用过晚餐,黎晓函便呆坐在一旁盯着电视出神,刘宇昆继续陪晓北玩,给他念故事书,没有打扰黎晓函的发呆,只当他是一个病人般照顾着。
看的出来,黎晓函是个满身都是故事的人,他经常流露出的忧郁气质瞒不过他,就是家中只有黎晓函和晓北也知道他们家的满满都是故事,一个是在校生,一个是自闭症儿,父母从未出现过,更甚的是,黎晓函提都未提过,家里也没有属于一个完整家庭的照片。
可以说是冷冷清清的不像一个家,只是哥哥带着弟弟生活。
按照一些人的性格,大概就把自己的惨事告知于社会,向社会福利机构求助,希望博得大众的同情和怜悯,摆脱困境。可是,黎晓函却是相反,他不乐意他人知道自己的困境,也不愿意看到别人眼里的同情和悲怜,他塑造了一个坚强的外壳,将自己和晓北紧紧的裹在里面,度过春夏秋冬,避开人情冷暖。
黎晓函待人彬彬有礼,可见他一直接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大概也是这种畸形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不希望将病气过给晓北,这几天晓北都是跟刘宇昆睡的。
刚开始的时候晓北还不乐意,睡一会儿就会跑回来原来的房间,黎晓函以为他要在原来的房间睡,便跟刘宇昆换房间,但谁知道他又跑过来,原来他是执意要跟黎晓函睡。
不过,在黎晓函的耐心劝说下,告知他自己的病可能会传染,晓北才肯乖乖跟刘宇昆睡。
有这样的反应,黎晓函很高兴,晓北对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们相依为命四年了,不是吗?
梦镜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无形中挤压着黎晓函的胸腔,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动作不知呆坐了多久,刘宇昆都看不下去了,推了推他。
“晓函?晓函?你还好吗?很晚了,回房间睡觉吧。”刘宇昆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睡一觉醒来就呆呆地。
黎晓函终于回过神,甩了甩发麻地手臂,虚虚一笑:“我在想些事情,有点入神,没想到挺晚了。”
刘宇昆指了指时间:“你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没动过。如果有什么事情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黎晓函摇头道:“我没事,谢谢关心,你先去睡吧,明天你要回家了吧?”
刘宇昆有点担心,黎晓函生病了,现在似乎还没有好全,还有点严重,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不要说照顾晓北,有点不太放心自己回家。
黎晓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昆哥,你不用担心,真的。”
刘宇昆最后还是说道:“行吧,明天你要是起不来,我就下周再回家。”
黎晓函最后还是妥协道:“好。”
第二天,黎晓函起来了,不过精神却不太好,刘宇昆都打算留下来了,黎晓函没让他留,照顾晓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天气不错,黎晓函带着晓北送刘宇昆到楼下打车,他也算是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刘宇昆走后,黎晓函牵着小北到附近的小公园逛逛。
那里有个沙池,几个小朋友已经玩了起来,晓北站在一起看着他们玩。
黎晓函鼓励他:“晓北想去玩吗?”
晓北现在知道回应黎晓函,看了黎晓函一眼,后者鼓励他去玩:“晓北,去吧。”
晓北去了沙池,不过他蹲在地上自己堆沙子,并没有跟旁边的小朋友接触。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了进来。
黎晓函正鼓励晓北跟小朋友玩,估计是哪个□□骗子公司打来的电话骚扰电话,现在关键时刻,他直接把震动中的手机掐掉。
挣扎了半天才拨出这个手机号的邵驰:“……”
在脑海里设想了多个黎晓函接听电话的声音,比如睡梦中的沙哑声,跑步的喘气声,听到自己声音的惊讶声。
然而,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