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宥那副迷茫的样子,就能猜到他没想起来自己,平等院凤凰有些许无奈。
他低眉抚了抚额,意外瞥向一旁澄澈的湖面时,才注意到自己此时的邋遢劲儿。
终于明白当初的小天使为何认不出自己,平等院凤凰一时难掩嘴角的苦笑。
往日里从未有过的容貌焦虑头一次浮上了心弦!
不过,任凭思绪再如何翻转,现在也不是能叙旧的时刻了!平等院凤凰习惯性地抬头望了一眼,随后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日渐西沉,就连先前变幻诡谲的晚霞都宛若失血一般,浓烈的色彩渐渐消沉在接踵而来的茫茫夜色中。
于是乎,在宥的迷惘神色中,平等院凤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领着他走捷径回了后山。
此时的悬崖边。
一个衣衫破旧的大叔顶着“嗖嗖”冷风,自顾自蹲坐在崖边上,叼着葫芦,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酒。
每咽下去一口,他就忍不住怒骂一句,
“靠!”
“这回的臭小鬼来得可真慢,害老子白白等了这么久!”
“娘的,等逮到了你,看老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此时暴躁的三船入道完全不清楚他今天所等的人早早被平等院带到了居住的木屋,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翌日。
旭日仍未东升,天色也灰蒙蒙一片。
哐啷——
敲锣声宛若惊雷一阵轰鸣,瞬息即逝间唤醒了整座后山,甚至残存的余波荡漾间也影响了原始森林的寂静。
刹那间,鸟兽齐鸣!
几乎算得上是习以为常的高中生们异常淡定地起身,简单收拾一下就从简陋的宿舍鱼龙而出,准备迎接三船教练今日份的折磨了。
宥从锣声喧天中惊坐起,银色的长发顺势前倾,遮挡住了他乍醒时的迷朦。
骤然来到一出陌生的环境,同一个陌生的大……“叔”字尚未在脑海中出现,宥转头瞥向金发“大叔”的目光就兀自一顿。
“早上好,小孩。我们该出去了!”平等院凤凰面色如常地朝宥打着招呼,同时还不忘提醒他赶紧爬起来。
然而,空空如也的木屋中却出乎意料得安静!
怎么不说话?
整理好床铺的平等院凤凰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听见小孩的回应,疑惑的他下意识将脑袋转了个方向,却恰到好处地与宥震惊的目光对接上。
被梳顺的金发依旧狂放,缭乱的胡渣全然消失,棱角分明的轮廓,浓眉大眼。
秋风轻轻拂过,撩起了他的发丝,而他眉峰上方的伤疤却丝毫不影响刀刻般的容颜,反而莫名为他增添了一抹英气。
似乎是觉察到宥回想起了自己,平等院凤凰嘴角不自觉地噙上了一抹笑意,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继续叮嘱他,“小孩儿,速度点!”
……
“啊嚏!”吹了一晚冷风的三船教练止不住地打着喷嚏。
他揉搓了一下自己泛红的鼻子,暗自啐牙,瞳孔里高涨的是熄不尽的火焰。
高中生们陆续抵达训练场地,注意到了三船教练的神情难看,自然又是一番窃窃私语。
“三船教练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气得一大早连酒都不喝了,还一直打着喷嚏?”
“你没听说嘛?昨天要来一个新人,三船教练在悬崖边等了一宿都没等着人!”
“欸!那个魔鬼竟然被人放鸽子了!谁啊?这么勇!就不怕被穿小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