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敏学见沈诚如此的不给面子,不但变了脸色,而且还与之争执起来。
因为不清楚赵楷和赵霏妍的目的,加之二人从始至终没有对评卷结果提出异议,任敏学才变的胆子大起来。
作为南京府的首官,他当然不能在书院祭酒面前低头,对方在官位上低自己一级呢。
再者,沈诚这个从五品的祭酒都不在乎争吵,他就更加的无所忌惮了。
他那里知道沈诚的自信来源于赵楷和赵霏妍,经过一上午的接触,虽然不知道他二人的真实目的,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是两位贵人看重的人,加上又在试卷上写出苏三圣的著名诗句,他当然要力挺。
任敏学只顾争吵,没能听见赵楷和赵霏妍的对话,否则肯定会立即选择闭嘴。
沈诚提出的三个理由让人很难反驳,事实上秦墨的试卷的确优于蔡呈。
除了照顾蔡家子弟之外,他更要兼顾张家的要求,那就是不能让秦墨中榜,更何况现在沈诚要点秦墨为案首。
既然在试卷上找不到优势,他立即从其他方向寻找突破,说:“秦墨的答卷算是比较优秀,但他跟蔡呈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蔡呈出身名门,来到南京府文道学院之后,更是力压群雄成为领军人物。之前在上巳节文会上大放异彩,不但战胜了从西京来的几名优秀童生,而且还显示出文采方面的能力,做出三首脍炙人口的诗词,文名方面稳胜秦墨,所以他更适合案首之名。”
蔡呈的名气的确不小,主要是因为老贼蔡京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南京城也不例外,这些人不遗余力的为蔡家摇旗呐喊,助力良多。
但秦墨也不差,身为折笔、虚藏两种笔法和斗兽棋的创始人,正是名气如日中天之时。
一个靠祖上蒙荫,一个靠自身努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听完任敏学的理由,沈诚心里更有底了,他刚要进行反驳,赵霏妍先一步说:“任大人此言差矣,论文名秦墨犹胜蔡呈,这是不争的事实。”
任敏学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明白梓沐郡主为什么会站在一介寒门子弟那边。
赵霏妍正色道:“蔡呈虽有些许名气,但除了他是蔡丞相的侄孙之外,本郡主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建树。至于你说他在上巳节文会做了几首诗词,本郡主在东京城从未听过,但是相较之下,秦墨秦双甲的名号响彻整个汴梁,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连皇帝陛下都要封赏秦墨呢,只是因为不想影响他参加府试,所以未曾下旨而已。这样的人,难道不配做案首吗,三哥你说呢?”
赵楷被先是用略带责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捎带上我?
但不管怎么样他俩是兄妹,当然会站在同一边,他只能点头说:“没错,秦墨的文名的确超过蔡呈,任府尹刚才的话有失偏颇。如果三优之中没有秦墨,点蔡呈为案首并无不可,但两相比较,秦墨更加适合。”
任敏学彻底傻眼了,先是被沈诚反驳,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本以为能扳回一城,没想到接连遭到梓沐郡主和嘉王殿下的辩驳,面子都快丢尽了。
虽然赵楷和赵霏妍只是正副巡检使的身份,按制没有参与判卷的资格,但因为二人身份异常,皆是皇帝陛下宠信之人,任敏学自然不敢跟他们对着干。
而且,他觉得应该及时表态,挽回自己的形象,不然将对自己的仕途产生严重影响。
他赶紧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说:“嘉王殿下和郡主说的对,是本官疏忽了,只想到蔡呈的名气大,忘记了秦墨是新笔法和斗兽棋的创始人,本官惭愧。”
赵楷摆摆手,说:“任大人无需自责。”
沈诚立即打蛇随棍上,道:“府尹大人,这么说的话,您是同意秦墨做书道案首?”
任敏学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点了秦墨当案首,不但要考虑如何向蔡家交代,还要想想怎么过张家这一关。
但他还得表现出很大度的一面,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秦墨当为书道案首,本官没有异议。”
沈诚笑了,拿起笔在试卷的红色“甲”字右侧写下小一号的“上”字,然后对着负责记录的人说:“书道案首为下邑县秦墨,第二名南京府蔡呈,第三名楚丘县龚言,其余众考生按照成绩排列名次,取前三十名。”
赵霏妍长出一口气,虽然她极力控制动作幅度,但还是被心细如发的赵楷发现了。
反观其他人,注意力全都在名次上。
……
第二天,阴。
天气虽然不太好,却挡不住考生们的热情,他们一大早便结伴来到贡院门口,等着张贴榜文。
和往常一样,贡院大门紧闭。
秦墨和同窗们也出现在这里,他的脸上带有一丝紧张。
昨天离开贡院的时候,他听说梓沐郡主赵霏妍以巡查副使的身份出现,由于不明白她来这里干什么,所以他的心里有点儿没底。
虽说上次二人当面约定相忘于江湖,但毕竟人家是吃过大亏的,女孩子心眼儿小,难保她回去之后不会怀恨在心,借着这次机会公报私仇。
之所以对她没信心,源于上次的破庙“绑架”事件,她能出手一次,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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