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处,白梦亚还有些担心叶战会轻生,可他们都低估了他的坚强,还有他心中怀揣的那份秦广王的荣耀,叶战并非罔顾生命,只知道鱼死网破之人。
现在情况紧急,已经没有时间伤悲了,既然叶战决心做报仇君子,后来再战,也只得跟随他准备进行空间转移,于是苦战中的白梦亚抽身而退,召集两人准备进行跳转。
但令他们疑惑的是,看见他们似乎准备采取某种逃脱行动的断天,并不打算有任何的追击和斩杀,反而是静静地捡起遗落在一旁的剑鞘,优雅的收起剑,点头致意,呈作恭送之态。
方才还追杀到底的剑士现在反而温润如玉地目送他们远离,如此反差,让几人着实摸不着头脑,蒋如是依旧戒备万分:“你为什么不动手了?”
断天轻轻拂去衣装上的灰尘,沉默寡言的他注视着他们,居然变得知书达礼,又带着几丝街头流气,缓缓道:“如今你们战意已退,去意更甚,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向你们挥剑了。”
几人不解地看着这个孤傲又强大的男子,他的眼神深邃且充满压迫,手中之剑或许正因这份力量而那般充满压倒性的锋利。
白梦亚疑道:“你什么意思?”
断天很宁静地笑着:“并无他意,无非是劲敌难求,双方若不全力以赴,战之可惜,斩之无趣,既然如此,何不留在下次,双方再战。”
冷月这时哼道:“故作高深,谁不知道断天痴迷斩杀之乐,现在“高抬贵手”,难道不是别有所图吗?”
断天惬意地说:“我断天一介剑士,剑下所杀之徒多如牛毛,虽爱剑如命,却也非不知择取,我要斩杀的,只有拥有强大意志的强者,而不是只懂欺软怕硬的软骨头,与此等强者一较高下,杀之,斩之,方可宽慰我心,否则我与那龙玄音岂无两样?”
见几人静默,他又道:“今日之战,我已尽兴,诸位不愧强者,诚然我就此杀掉你们便能邀功,但这对我并无意义,你们去意已决,身负重伤,只管离去便是,我断天以他日强者再战为盼。”
白梦亚不懂这个人了,为什么他这样的身手和谈吐,会选择和步凌天这样的家伙为伍?她不禁问:“到底……你追求的是什么?不是他们所说的享受斩杀快感吗?”
断天持剑而立,理所当然道:“说对一半,我的确喜欢让切割多几分美感,那是我的坏习惯,但我与龙玄音不同,她所求的是绝对的强大,而对于我本就毫无意义的一生而言,我要的就是能与一个全力以赴,拥有坚韧灵魂的强者一战,我的剑法,在这种对手送命之时才会觉得有美的存在。”
断天的目标只有这样,一个敌人,一个不需最强,只求手握充满尊严的剑,这就是他遵循的美学。
“他日,你们只是阶下囚,我没有兴趣杀将死之人,更无意相救,但今日情况有异,你们是我的对手,走吧。”
步凌天手下会有这种超有原则的战士,真是打死也不相信,但蒋如是对他依然不怎么信赖,问:“你放了我们,步凌天那里难道会放过你吗?”
断天不以为意,拱手一笑:“步凌天对于我们,如再生之父,我们也对他忠诚,终身不会背叛,所以你我注定为敌,但我们三个都一样,心里怀着一份钢铁般的执念,我是原则,龙玄音是占有欲,公输惊雷是傲慢,有趣的是,这种情感强到连孟婆汤都抹杀不了,步凌天只当我们是工具,除了对自己有用的,不屑涉猎我们的坚持,要说这次他输在哪儿?也许就是这个失策吧。”
“所以步凌天那里,我自有交代,几位慢走,不送了。”
白梦亚三人深感断天实为一位很独特的剑士,虽然是敌人,却罕见地有原则,品性比步凌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梦亚将手中的吊坠摔下,冷冽的白光从下往上冲天而起,阵法就此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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