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纷纷躁动的往前探头。
宛娘在这玉苑经营三载,眼光自是毒辣。不动声色走近锦帕伸手扶她一把:“姑娘可是想要一试?”
锦帕唬了一跳,连连摆手,准备逃跑。
忽的灵台一凛,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环绕着身后的雕阁,与那日感受并无二致。锦帕眼珠一转,转过身来柔柔笑道:“正是。”
锦帕道:“奏萧可否?”宛娘微微点头:“当然可以。”
锦帕取出身上玉萧,略一沉思,便垂首吹奏。萧声清丽回旋,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偶有繁音跳跃,如鸣泉飞溅。
这吹箫之法,是锦帕在穹华殿学的。
那时锦帕时常用了晚膳,跑去竹林旁坐着赏月,天上银汉朗朗,煞是好看。苏慕时常路过,瞧见了她。便与她说上几句话。
锦帕想起她见苏慕身上那玉萧精致无暇,十分羡慕,常常厚着脸皮缠着苏慕吹箫曲听。苏慕也不拒绝,取了玉萧,随意坐下。锦帕近近坐在他身侧,听他吹奏。常常是苏慕一曲吹罢,锦帕已经瞌睡连天。
苏慕也不生气,刮一刮锦帕的鼻子戏谑念道:“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
锦帕听不明白,也不害臊。扯了苏慕的袖子道:“好听,求仙君教教锦帕罢。。”
苏慕偏过头瞧她,故作高深的摇摇头。“太笨了,学不会的。”锦帕气急,一跺脚跑回房里。
未曾想次日繁星夜,苏慕携了一卷箫谱,站在树林下等她。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成日无聊,且当逗逗那广寒宫玉兔罢。”
从来曲情是人情,锦帕奏完这一曲。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九重天上那位大约早已将自己忘得干净,自己心里却是千回百转,还是忘不了他。不知他与琳琅仙子琴瑟和鸣时,会不会想到之前有个小婢女拽了他袖子要学萧。会不会有些好奇,她在这人间吃了多少苦。
定然是不会的。何必又奢求他还记挂自己。
台下有些喧闹,将锦帕拉回现实。锦帕柔声一笑,偏头看向宛娘。宛娘走上前来道:“不知各位客官,愿为这位姑娘出多少金绢?”“两百。”“三百。”“三百五十。”
台下竞价不绝,却也未曾超过四百,锦帕有些遗憾的摇了头,正欲行了礼退台,一声冷冽的男声传来,那声音不怒自威又不容置喙:
“一千金绢。”
人群骚动起来,纷纷看那声音的来源。却看得一辆黑缎帐帷的轿子,华贵却不张扬,轿侧站了四名轿夫,静静地停在人围外三丈处。
却看台上,宛娘身后的那青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道:“蒹葭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声音有如溶溶新月浸了井水,冷清的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