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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直起身子,赔笑道:“钱财亏蚀了,尚可赚回来,我若置之不理,不施援手,心里头亏蚀了这么一块,可就再补不回来了。还望将军体恤可怜小女子,赏面赠个顺水人情,可好?”
弥射心中暗赞她是个仗义大气的,目光凝滞在她的膝弯处,好像能透过襦裙望进去一般,“你习过武?”
风灵心里莫名,脸上仍弯着眼:“弥射将军好眼力。虽功底差些,自保却不成问题,也耐得住一路劳苦,故此行决计不会拖累了将军。”
“屈膝执礼这般久不见腿膝有丝毫疲惫打颤,该是不错的底子。怨不得一个小娘子家敢孤身在外行商,原是有底气的。”弥射点点头,又吃力地笑了几声。
“只是,你所求之事,却不大好办。你该知,索家那小娘子已定在了随行名录中,过所也已办得,我堂堂右监门大将军,总不能躬身亲问一个侍婢的事,那般有失体面的事,你叫我如何行得?”
这话正中风灵下怀,等的便是他这一问,她忙上前一步,“弥射将军不必顾虑,风灵并未求将军去过问名录。名录中定下的一名侍婢,仍是一名侍婢,不会有变,只是这名侍婢并非音娘,而是我。待咱们离城之日,将军只需命人往索府去知会一声,早已有随侍之人,让他家不必送音娘来,便结了。至西州换防验过所时,随意捏个缘由,打发了我这个婢子,也是寻常琐事,无人会多问。”
阿史那弥射听得发怔,风灵心急,催问道:“依将军看,如此可使得?”
弥射捂着前胸的伤处哈哈笑起来,“顾小娘子倒是个少见的唐家子,甚是有趣。往西州这一路若得小娘子逗趣儿,遇险时还能充作得力的护卫,想来该是胜过胡姬相伴。那十名胡姬我也不要你的,上回白得你一匹越锦,冲抵了。”
“将军爽快,风灵先谢过。”说着她又是一礼,心底里因省了十名胡姬的钱雀跃不已。两人将出发日子等紧要事三言两语对了一遍,风灵便告辞退出屋子。
从拱形门洞内转出来时,却见张韫娘在小径旁的一块大石边坐着,难不成一直在此间等着?风灵颇是意外,上前唤她。
张韫娘见她出来,起身理了理裙裾,迎上前:“弥射将军他……肯不肯收音娘?”
风灵心头咯噔了一下,按常理,此时她不该先问事情有无办妥么,怎先关切起弥射收不收侍婢来?想起来别院前,张韫娘说弥射为人仗义豁达,这里头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多年从商,风灵是何等的会察言观色,有意无意地道:“莫说是一个音娘,我许以十个绝色胡姬将军皆不肯受。”
借着月光,清晰可见张韫娘脸上浮起一层清甜的笑意,似欣慰,似肯定,略带娇羞微微低下了头。
风灵心里起了早知如此的感叹:左右韫娘也是不愿弥射带着音娘回处密部的,这个忙想必即便自己不求,她也是极愿意帮的,早知如此,何必费这么些事,赔上那么多小心,欠下她人情。风灵深觉自己果然在这桩买卖中狠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