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岭立在深夜的雪地中,冷气侵袭而来,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韩岭未曾回头,不知是不是真的在看院中那棵正开得娇艳的梅花树。
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响起:“你打算怎么处置叶心?”
韩岭侧眸,瞧见那张清秀的脸,正是被胡娜新收入听风楼的谢嫣,那张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又是一个叶心。
听风楼中一向如此,失去一个,还有另一个来接替。
一向话少的韩岭竟也不知怎地,竟与这个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子说道:“知道我要将她送到哪里去么?”那双深邃的眸中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似乎还在出神。
不等谢嫣回答,韩岭自语道:“我要将她送去沈策的身边。”
“为何?”谢嫣吃了一惊,不解的问。
“她还了叶心自由,我则给她最想要的东西。”叶心大概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令得韩岭改变了主意。
多年来,叶心是唯一一个能够脱离听风楼的人,胡娜让她去风云阁休养,让韩岭送她回去。可是胡娜却不知,东阁的人,已经将叶心送往了沈策所在的燕山关。
没有看谢嫣诧异的神色,这个一向冰冷的男子只是温和一笑,眸中有散不去的暖意:“知道吗,我想让她高兴一下……如果她看到叶心的身体能好起来,一定很高兴。”叶心的身体是被心中的郁结所累,只要能够解开心中的那些结,自然就会好起来。
韩岭的眼中居然有某种光芒,仿佛一刹那有什么急流,在他平日如同冰一般的心中掠过。他半闭着眼,默默的沉思,脸上的表情安宁而温柔。
银白的雪泛着冷月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许久,韩岭才睁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嫣,清秀的女孩子直直的与他对视着。只听得韩岭说道:“你若是想要杀她,那么就要先过我这一关。”
谢嫣娇瘦的身子一颤,双手在衣袖中握成拳。
五天后,同国大军大捷的消息传回同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同国再次战胜了拥有秦仁这位主帅的暨南军队。
一切本该预料之中,沈策拥有了听风楼给出的消息,只要花些心思,赢得这场战役并不难,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一向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韩岭,坐在书桌后,手中握着东阁属下带回的文碟,居然失声惊呼出来:“什么?怎么会这样?竟然会……都死了?”
沈策乃是同国的将军,牺牲在战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与风云阁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关联,书房中立着的谢嫣有些不解。
坐在一旁的胡娜起身,拿起桌案上的文碟,细细的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皓齿咬在毫无血色的下唇上。
十二月十二日,同国大将沈策与秦仁大战一场,几乎是不顾性命的拼杀,最后身上已经满是伤痕,血污染了满身,却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手中的长剑依旧执着的迎上秦仁的大刀。
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的对抗,沈策最后用尽全力,使得秦仁重伤,自己也死在了秦仁的手中。
这本就是一场赌局,非生即死。沈策死了,赌局也就结束。秦仁大刀插进积雪之中,半撑着身体看着沈策倒下的身躯,大声道:“你沈策,值得我秦仁重视。”
“众军听令,本场比试,是我秦仁输在了同国主帅沈策的手中,所以要遵守诺言,撤退三军,并且三年不得领兵进犯同国边境。”
同国所有的将士怔住,同国胜了,保下了百万将士的性命,可是,沈策死了。
此时,韩岭派人护送的叶心刚刚风雨兼程的赶到燕山关外,战斗已经结束,刚下马车的叶心,只来得及收敛沈策是遗体。
十二月十五日,,暨南国秦仁果真下令撤退,燕山关之战终于大获全胜,同国的军队也在几位将军的带领之下返回同国。
然而,带回的棺木中,却有两具一起摆放的灵柩。
在平静的收敛完沈策的遗体后,那个从同国国都千里迢迢赶来的陌生女子,心中的郁结彻底爆发,平静的伏在沈策的尸体上,再也不曾起来。
如果从听风楼离开,径直回到风云阁,接受大夫的医治,潜心休养,与世隔绝,她还会是那个孤傲的不问世事的叶心,清净的了却自己的余生。可韩岭却这样把她送到了燕山关,特意让她亲眼目睹了所爱之人的死亡……
那一瞬间,她也选择了永远的安眠。
消息传回听风楼,谢嫣立在远处看着两个一向冷漠的人,惊讶的看着韩岭的脸色因为莫名的惊惧而变得有些苍白,同时,也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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